「那會我還在線上據理力爭呢,法律規定了,非婚生子也有繼承權,因為孩子沒有錯呀。他們沒有辦法決定能不能來到這個世界。」
蘇浣故意湊近了些,眉眼彎彎地對謝炳道。
「謝炳,當時我的叫『小浣熊』,你有沒有印象?」
當時她可是衝浪高手,那個熱帖掛在貼吧上,她用專業知識和人對罵了幾百樓。還順藤摸瓜地進入了江淮大學的論壇替被網暴的人說話。
謝炳愣愣地看著她,他仿佛看到十年前的蘇浣,正站在時間之河的對岸,渾身泛著淺金色的光,笑容燦爛地沖他揮手。
剎那即成永恆。
他眼尾微紅,不可抑制地傾跌在她明媚的笑容里。
「記得。」並且在心間鐫刻著。
蘇浣問道:「後來呢?」
謝炳壓在心底經年的自卑如積雪般融化,即便往事重提,他的語氣也逐漸變得如春風般暢快。
「我告訴大家,是謝德海辜負了我的母親在先,和衛芳進行聯姻。但不可否認的是,我的確是私生子,所以江淮大學里的那些同學,都幾乎在一夜之間和我斷絕了往來。」
「誰會願意和一個名聲極差的私生子扯上關係呢?」
蘇浣接了下去:「然後,你就在景南大學的星月湖遇見了我?」
謝炳輕笑起來,他與蘇浣對視,眼眸中好似泛著粼粼波光。
「是。」他點頭承認。
蘇浣被他的笑容晃了眼,謝炳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外貌有時好看得如妖孽。
「那你說的,看見一個女生安慰一個男生……」
「是你。」謝炳坦然地承認。
蘇浣努力在記憶中搜尋了一圈,卻依舊沒有結果。她的臉上有幾分懊喪,明明這件事情對謝炳來說如此重要,可她真的不記得這一段了。
「那時候我只是想要散散心,但是你以為我要輕生。你把我從湖邊拽到椅子上,喘著氣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就算遇到了事情也不能跳湖。」
蘇浣凝神靜聽,沒有打斷他的話。
「我便把我是私生子的事情告訴了你,那時你慷慨激昂地告訴我,我有繼承權,也有活著的權利,千萬不要聽別人的評論。」
蘇浣了解自己,江淮大學和景南大學相隔甚遠,她當時恐怕不知道謝炳就是被網暴的人。還以為世間湊巧發生了兩件差不多的事,才會如此憤慨著急。
她忽然有些感激起自己年輕時的滿腔正義,否則恐怕就沒有如今溫潤如玉的謝炳。
「後來我頂住壓力,繼承了謝德海的遺產,也順利離開了江淮市。」
「蘇浣,真的很感謝你。」謝炳鄭重地道謝。
蘇浣或許不知道,她是他黑暗日子裡,突如其來的救贖。
蘇浣明白他的心意,此刻卻起了壞心思。
她放開謝炳的手站起身,雙手抱拳在身前,下巴微揚地問道:「那這麼說來,我幹了一件對你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口頭感謝一下呀?」
謝炳肉眼可見地變得侷促起來,他喉結滾了滾,坐著端然不動,只是仰起頭看她。
從蘇浣的角度,只覺得他乖巧得像一隻聽話的大狗。
「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我有的……」謝炳拘謹道。
蘇浣俯身湊近他的耳邊,語氣恣意跳躍,拖長音調:「當然是讓謝教授以身相許啦。」
謝炳的臉「噌」得一下變得爆紅,不知道他的腦子裡想到了什麼,如今看起來像一隻熟透了的蝦米。
「如果你想要的話,也不是……」謝炳的聲音低得微不可聞。
「謝炳,閉眼。」蘇浣聲線清冷,用帶著些許命令的語氣道。
謝炳不知所以,但依舊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蘇浣的目光在他仰起的面頰上游移,滑過那如山脊般的眉骨和烏黑的睫羽,一路向下。
她跨坐在謝炳的腿上,然後……輕輕咬上了他的唇。
謝炳猛地睜開了眼睛,墨玉般的眸中是她近到極致的身影。
兩人的鼻尖親昵地貼在一起,綿長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如同甜釀般惹人心醉。蘇浣捲曲的長髮撓著他的側臉,在她的舔咬下,謝炳徹底丟盔棄甲。
他滾燙的手掌托住蘇浣纖細的腰肢,薄唇微啟,把主動權悉數交出,引誘她往更深處探尋。
他感受到了一寸嬌柔到不可思議的東西,像一陣風在輕輕攪動,又像是無言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