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炳在最初,就把全部的選擇權交到了她的手裡。只要蘇浣不願意,他絕不會逾越半分。
方才的親吻還歷歷在目,可蘇浣此時的沉默不語也足以說明她的遲疑。
「即便法律沒有規定,但我仍然自願背負這樣的義務。」謝炳適時地停了下來,他溫柔地不再前進分毫,「我……甘之如飴。」
這句話中的情意已經要溢出來,蘇浣沒有回應,她低低地罵了一聲。
「傻子。」
「我是認真的!」謝炳卻難得執拗,「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在。」
隨時都願意承接她的所有,無論是歡樂亦或是煩憂,並心甘情願地做她手中的棋子,悉聽她的調令。
蘇浣見他的臉繃得緊,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恨不得把真心掏出來給她一驗真假。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手捏上了他的雙頰。
唔,怎麼一個大男人的臉,和女人的一樣柔軟彈滑。
她輕輕扯了扯,把謝炳的臉拉寬了些,嗯,這樣也很可愛嘛。
謝炳的身體僵在原地,不明白蘇浣這是什麼意思,但仍舊配合地由她隨意搓弄。
「知道啦,謝教授,以後都會告訴你的。」蘇浣終於放開謝炳,如他所願地承諾道。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謝炳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刷短視頻的人。
謝炳心中無愧,因此神色格外坦蕩:「是慕染告訴我的。」
蘇浣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重複了一遍:「慕染?」
她記得上次謝炳來律所做講座,慕染對謝炳的傾慕之心顯而易見,當時羅羨逸也在場,四個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如今竟會主動告訴謝炳,而不是任由她獨自面對謾罵,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看來她也是個敢愛敢恨的人,蘇浣的臉上浮現出欣賞之色。
這世上有許多屈服於人類卑劣本性的人,但也永遠會有與之對抗的人,人的高潔之處不也正是由此而生嗎。
「下次記得替我嚮慕染傳達謝意。」她微笑道。
——
一家裝潢華麗的酒樓包廂內。
安永康站在羅羨逸的身前,也不知道羅羨逸對他使了什麼手段,讓他如此忌憚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男人。
他把事情搞砸了,低垂著頭,說話都因為畏懼而哆哆嗦嗦的。
「羅先生,蘇浣……」
羅羨逸抖了抖指尖的煙,目光陰鷙,不悅道:「蘇浣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蘇律師,是蘇律師。」安永康忙改口,勉強賠著笑臉,「我在要錢的時候,不小心被錄了音。蘇律師說如果我不刪除評論,就要舉報我敲詐勒索。」
「您也知道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不能進局子蹲兩年。所以您看我要不還是把評論刪了吧……反正您要的效果也達到了。」
羅羨逸嗤笑一聲,涼涼地瞥了他幾眼,聲線淡漠:「上有老下有小?還漏了你的三個情人吧。」
這種事情被查出來,安永康的老臉有些掛不住,只能乾笑兩聲。
「這種情況我早料到了。」羅羨逸懶得看他,不咸不淡地說著,「之前答應給你的五百萬,會分幾筆打到你的家人和情人的帳上。」
「之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明白。」他神色凌厲,還帶著幾分陰森。
安永康連連點頭,而後急忙離開了。
從嘴裡吐出的薄煙遮住了羅羨逸的眉眼,讓人看不真切,只能窺見些許幽深的黑。
他的嘴角忽而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有時他也會看不起自己。
說出來可能沒人會信,他誘安永康入局的初衷竟是幫蘇浣報仇。他清楚蘇浣的性子,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安永康,這一次他會因為自己的貪婪而徹底墮入深淵。
可這真的是愛嗎?他明明又在利用安永康傷害蘇浣。
為了得到自己唯一想要的東西,這一次他已經孤注一擲。
事已至此,他還有退路嗎……不,興許在一年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時,就已經註定沒有退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