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雖然破,可也算是他的財產了。
他要找個機會,趕緊把它給賣了,省的被李明義給連累了。
「我們不為難你,我們只找李明義,他人呢?」謝炳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追問起李明義的行蹤。
那男子聽他這樣說,頓時鬆了口氣。
「李明義三天前就從這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去了哪裡。」
「他只是說去找他前妻,她有錢,能幫他把債還了。」
男子說話時神色躲閃,一看就沒有和盤托出。
這些話很是圓滑,並沒有什麼有效信息。謝炳皺起眉頭,素來溫潤的眉眼如今籠上了幾分焦躁。
「他還有什麼地方能藏身?」
那男子只是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謝炳盯著他,看起來不怒自威,聲線極冷:「你再好好想想。」
李明義的堂兄不敢抬頭看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兩人正僵持著,謝炳手上始終捏緊的手機震了震。
等看清上面的信息,他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宋漆!」他腳步凌亂匆忙地向後退,哪裡還有半分昔日的矜貴從容。
宋漆趕忙上前,他看見謝炳落在屏幕的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我被李明義綁架了!」
「你他*敢……」
蘇浣叫喊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緊接著是暴怒卻戛然而止的男聲。
一段極短的音頻,卻讓謝炳強撐著的鎮定徹底破功。
他再也顧不上其他,用極快的速度朝樓下走去。
謝炳又打了一遍蘇浣的電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然已經被關機了。
一想到她為了發送定位信息,可能惹怒了李明義。
謝炳就仿佛被人掐住脖頸,窒息的感受止不住地湧上心頭。
「喂,我要報案。我的妻子被人綁架了,犯罪嫌疑人姓名叫李明義,如今他們就在九三鋼鐵廠廢址。」
「我的妻子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先過去,希望警察能夠迅速趕到。」
謝炳奔跑著,呼嘯的冷風從他的臉上刮過。
恐懼和慌亂交織,胸腔里的心髒跳得飛快,好像馬上就要躍出來一般。
明明剛才爬樓時連氣都未曾喘,如今他的額頭卻已經布滿了細密的薄汗。
謝炳和宋漆駕著車,朝城郊飛馳而去。
——
男人的手粗暴地揪著蘇浣的長髮,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像無數銀針刺入肌膚。
蘇浣的臉霎時白了幾分。
李明義把她拽到了牆邊,凳腿划過地面發出「刺啦」的響聲。
他把蘇浣側臉狠狠抵在了髒污的牆上。
李明義站在她的身側,彎下腰,用力扯著她的頭髮。
粗礪的麻繩死死勒著蘇浣纖細的手腕和腳踝,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她在李明義的眼睛裡看到了殘忍的殺意。
「啪嗒」一聲,蘇浣的餘光里出現了一簇火苗。
李明義把刀藏進了口袋,右手突然多了個打火機。紅藍相間的火苗在微風中不停地躍動,逐漸離她越來越近。
「蘇律師,你再不告訴我付紅去哪了,我就先把你頭髮燒了,再把你的臉毀了。」
「你這樣的體面人,要是毀了容,豈不是生不如死?」
蘇浣的耳朵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熱意。
這個瘋子不是開玩笑,他是來真的。
她克制住自己戰慄的衝動,蒼白的嘴唇翕動著:「你大可以對我動手,但我敢保證,你這輩子都找不到付紅。」
蘇浣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咬著牙,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現在是李明義更著急才對。
李明義果真氣急敗壞起來,他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你到底怎麼樣才會說!」
蘇浣緊閉雙眸,任憑他在耳邊咆哮。
李明義望著眼前那張如易碎白瓷,此刻卻沾染上污漬的臉龐,突然想通了什麼。
他笑了兩聲,反倒鬆開手,捏起蘇浣的下巴,力道大得似乎要把它壓碎。
「我錯了,我何必求蘇律師告訴我。」
「付紅最心軟,只要她知道蘇律師在我手裡,就一定會主動過來。」
蘇浣沒想到他齷齪至此,冷笑一聲道:「李明義,你的位置已經暴露了,很快就會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