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身為家主的重擔,也是責任。
因此,他反倒忽略了他們本身的想法,譬如林沐晚。
ldquo那音娘你呢?rdquo他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ldquo你都有著怎麼樣的嚮往?rdquo
小姑娘方才說得激情盎然,被他這麼一問,反倒傻乎乎的不知怎麼回答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望著她。
宋銘越有心逗她,往前走近了兩步,笑得意味深長:ldquo我懂了。rdquo
江含音:?
她自己都沒懂,他卻懂了?!
他啜著笑,深情又繾綣地凝視著她:ldquo音娘的嚮往里有我,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rdquo
江含音被他調笑得臉瞬間漲得通紅,敢情她覺得自己思考的時候,是在對他暗送秋波呢!
ldquo你、你誤會了!rdquo她急得忙要辯解。
他劍眉微揚,立馬又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ldquo我居然在音娘心目中是無關緊要,往後的人生中,居然沒有我的一席之地嗎?rdquo
這、這都哪跟哪?!
江含音最受不了他自怨自艾的委屈模樣,正要再解釋,餘光卻掃到他抬袖擋著唇,眼裡有笑意。
ldquo宋銘越!rdquo她當即知道自己上他的當了,氣得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什麼叫自作孽,宋銘越此時此刻就是了。
被踹了一腳,還遭受到小姑娘義正詞嚴的警告:ldquo從今兒起,你必須離我五步之外,不然就回你錦麟衛的大船去。我李家的小船容不下您這尊大佛!rdquo
他最近頗得意忘形了,總是逗弄她得臉紅心跳的,然後就厚著臉皮裝可憐。
明明是清風明月般儒雅的公子,怎麼就成了眼下這個模樣?!
江含音可從來不敢想,他還有如此lsquo惡劣rsquo的一面。
小姑娘一溜煙地跑了,接著她留下來的怒意的宋銘越沒敢再追,怕追急了她就真該惱羞成怒,把他趕下船了。
可她哪裡知道,再是沉穩內斂的男人,都會有頑皮的一面,這一面在至愛的人跟前才會展現。就像隱疾,總有無法控制發作的時候。
江含音跑走了,可不知道某人心底的許多想法。
宋銘越替自己抱屈,他的多情,剛開竅的小娘子根本接不住,真是叫人發愁啊。
小姑娘跑回自己的艙房內,連著灌了好幾杯茶,才將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消下去。
孔媽媽在邊上把她用過的針線等都收起來,滿心歡喜:ldquo姑娘今兒總算能歇會兒了,頭幾天暈船暈的人都瘦一圈,好不容易習慣了,又整天整天坐著繡花,沒得把人熬成皮包骨了!rdquo
ldquo哪裡有那麼誇張。rdquo江含音抿唇笑,往床上一倒,舒服得長出一口氣,ldquo不過確實能好好地歇會了,明兒我要到甲板上看他們打魚!rdquo
這幾天總是聽到動靜,他們齊齊發力那種氣勢,只是聽著就有能與山河交鋒的力量,如若是在場,定然會十分震撼。但是她惦記著交貨,抽不開身去,明日正好又是補給物資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再撒網撈一回。
大概這也是他們在無聊航行中的一種娛樂吧。
孔媽媽倒是上去看過他們撈魚,低頭思索了一下,猶豫著勸道:ldquo那都是一群臭男人,姑娘還是別去了吧,甲板上倒是亂鬨鬨的,危險。rdquo
ldquo我躲遠一些。rdquo她意已決。
到了傍晚的時候,孔媽媽找了個空隙去尋宋銘越,將小姑娘忽然起來的興致告訴她。
ldquo老奴勸了,勸不動。rdquo孔媽媽有些不好意思道,ldquo而且他們撈魚的時候,都光著膀子,先前姑娘不聞窗外事,一心繡花,哪裡知道那個場面。現在就是好奇得不行helliphellip老奴怕到時把姑娘嚇著了。rdquo
雖然男人家的皮膚不如姑娘家的白皙,可在陽光下一照,有著甲板的對照,不還是白花花一堆肉在那兒晃蕩。
她一個見過世面的老婦人都覺得害臊,更別提黃花大閨女了!
宋銘越聽完臉已經黑了。
到時候她一去甲板,究竟是看撈魚,還是看別的男人?!
那群臭小子在江面上齋了許久,別說姑娘,連船上的蚊子都可能是公的,見到她那不都激動得跟鬥雞一樣,儘是要騷浪起來!
ldquo我知道了,她既然想要看,那也不好掃了她的興致。我領她看去。rdquo宋銘越無奈著揉了揉太陽穴。
堵不如疏,他想其他辦法就是。
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宋銘越給京城的林沐晚去了一封信,放了一隻小船靠岸。
他倚著欄杆抬頭,正好對上江含音的屋子的窗戶,小姑娘正趴在窗邊看江面點點漁火。
一低頭,也發現他了。
他抿著唇笑,側臉在餘暉中顯得朦朧,卻更添一股出塵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