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垂下眼睫，眸光盯著季北抓住她的那隻手：「是啊，我之前若是提了，誰還願意當駙馬？」
季北緩緩放下手，後退了兩步，像是接受了這個理由，他看向蒙著黑布的夜明珠，又問：「除了陛下、微臣和沈二，還有誰夜賞明珠？」
「沒有旁人了。」李昭頓了頓，掀開了黑布，帳內一下子亮如白晝，又不會覺得刺眼，李昭終於看清了季北臉上的表情，嘴角含著一絲笑意，但奇怪的是，他頭頂的好感度卻降了。
已經接近-100了。
李昭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沈太傅來了一回，但本宮沒讓他進來。」
「殿下與太傅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不如殿下讓沈太傅入公主府當駙馬，沈太傅寬宏大度，想必會將沈二也帶入府。如此一舉兩得。豈不美哉？」季北說這話的時候，眸光一點一點地描摹著她的臉，宛若吐信的毒蛇舔過，在挑選一個一擊致命的機會。
很奇怪的問題。
李昭想著季北可能也是在拖延時間？難道沈無憂已經重傷到只要被金吾衛抓到，就必死無疑嗎？
但她一路上一直盯著沈無憂的動向，他都待著洞穴里。
暫時還沒出事。
李昭只能婉言拒絕：「但太傅曾是本宮的師長，這樣不太好。而且太傅的年紀也不小了。」
只見季北臉色微變，眼神一下子就陰沉下來，好感度已經是-99了。
「長公主喜歡年紀小的？」季北撫過他腰間的那枚玉佩，低聲問道。
李昭的愛好很廣泛，真要細數起來，一時半會也講不完，而且她也不想和季北說這些。
所以她敷衍地嗯了一聲。
下一秒，季北頭頂的好感度已經跌到了-100。
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響起。
【戀愛線「掌中雀」已開啟，根據宿主當前的數值，系統檢測出這條戀愛線危險係數較高，但獎勵豐厚，還請宿主做好準備】
頓時間，李昭睜大了雙目，腦袋一片空白。
為什麼好感度-100還能開啟戀愛線？季北的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這個戀愛線看起來不太正常啊……
「年紀小的經不住事，衝動，容易惹到不該惹的人。」季北的手指搭在了李昭的肩膀上，替她拂去肩上莫須有的灰塵，「無論是沈二，還是金翎，或是陛下，都會給殿下帶來麻煩，為什麼是他們呢？」
他的指腹沿著她的肩膀一點點向上攀去，指尖划過那脆弱白皙的脖頸，只要他輕輕一掐，眼前的人就會被他攥在掌心。
李昭的後背陡然升起刺骨的寒意，她攥緊了拳頭，腦子飛速地運轉著。
他到底想聽什麼？
手掌落在她的側頸，冰冷的溫度沿著血脈蔓延至四肢百骸，另一隻手指描摹著她的臉形，指尖反覆撫過唇瓣，直至唇肉微微紅腫，他的動作才頓了頓。
「殿下，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季北問。
李昭緩緩閉上眼，數著倒計時——
三、二、一。
她反手掙脫了季北，將他推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
李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目光警惕：「因為他們聽話。我不喜歡不聽話的。」
複製來的武力值還在，季北就算出手，也能扯平。
「原來如此。」季北笑了笑，是李昭從未見過的笑容，他轉過身，雙手交疊在胸前，「那長公主的眼光確實不錯。」
那些狗確實聽話，哪怕換了主人，也還是想著她。
但他不一樣，他不會給李昭當狗。
他真的……恨死李昭了，現在還拿那些話欺騙他。
說完，季北轉身離開了。
片刻之後，林修竹才和玉凝匆匆趕到
。
林修竹臉色焦灼，眼底寫滿了擔憂，半跪在李昭身前，仰著頭道：「殿下，你還好嗎？」
「我沒事。」李昭垂眸看著夜明珠，「只是賞明珠而已。」
玉凝想了想，開口道：「殿下，奴婢想……想回去之後，跟顧姑娘學武，今日沒有林侍衛守在殿下身邊，奴婢有心無力，只能去搬救兵，可林侍衛在的地方實在是太遠了。」
「好。這份拜師禮，公主府出。」李昭溫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先去歇息吧，修竹留下。」
林修竹依然半跪在那，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公主，屬下無能，未能及時救駕，還請公主責罰。」
「你如今是金吾衛中郎將，他有意將你支開，不是你的錯。」李昭將人扶起，撥弄了一下他被吹散的髮絲，「最近季北有何異動？」
「金吾衛並無異動。玉凝姑娘跟我提過陷阱的事，此事應不是金吾衛的手筆。」林修竹說道。
「我知道了。」李昭思忖了片刻，在監控中，沈無憂依然沒被找到，她看向林修竹，「修竹，你去獵場西北角的洞穴里找沈無憂，找到之後……直接送到沈府。」
「是。」林修竹應下之後，忍不住抬頭看李昭，「殿下，要不……還是讓屬下留在您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