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過盧鳳蓮這話可以推斷出那人是誰,必定是榮策先那混蛋玩意兒!
一個小小的殿中丞,還敢說自己是天子近臣,也不臊得慌!
眼瞧著事態走向不對,霍宸秋打定了主意不說一個字,稍有不慎便會牽連進去。
「哦?」卞持盈站在案前往下看去,將殿中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她和煦問道:「那他可有說他的名字?」
盧鳳蓮搖頭:「未曾。」
「殿下……」一旁的范曦月小心翼翼開口:「民女曾聽誰說起過,但是不確定是不是說的他。」
皇后頷首:「但說無妨。」
范曦月:「好像是……好像是叫什麼『策先』,我也只是聽旁人說過一嘴。」
霍宸秋差點把腦袋埋胸口去了。
榮家的確是天子近臣,但……榮策先那個蠢貨不是!
同為皇帝一黨,霍宸秋對榮策先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皇后看向盧鳳蓮:「你的大妹,是被榮策先帶走了?」
盧鳳蓮遲疑:「……是。」
「或許是你妹妹心甘情願被帶走的。」錢明耀在做無謂的掙扎。
盧鳳蓮冷冷瞥他:「若真是如此,我大妹會修書於我,即便不在青田縣,也會來信告知。」
卞持盈點點頭,她看向霍宸秋:「即刻前往榮家捉拿榮策先,搜查盧湘蓮下落。」
霍宸秋頭皮一緊,連忙起身:「殿下,目前尚無證據證明榮策先帶走了盧湘蓮,此舉恐不妥……」
「霍尚書難道真要責令於我?」女子凌厲的聲音在上方響起:「若非今日時機不對,我倒真是要聽一聽霍尚書的教誨。」
霍宸秋嚇得連忙弓腰應下:「臣臣臣……臣不敢……臣這就前往榮家。」
他走後,彌深看向錢明耀,揮了揮手,侍衛鬆開手退至一旁。
錢明耀依舊攤在地上,只是閉著眼,不說話。
「錢明耀,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說的?」彌深上前去,蹲在他身前:「趁人還沒來,你有什麼想說的,還是趁早說吧。」
他一動不動,嘴皮子都沒有動一下。
「趁你兒子還沒死。」彌深低頭看他:「趁你現在還活著。」
錢明耀一下睜開了眼,眼裡布滿了紅血絲,他死死盯著彌深,看上去瘮得慌。
「看我也沒用。」彌深聳了聳肩:「就是榮家的人在這兒也沒用,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吧,不然一會兒就遲了。」
錢明耀動了動嘴,像是要開口了。彌深靜靜看著他,並未側耳去聽,須臾,他恢復安靜,仍是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霍宸秋帶著人進了殿。
他身後跟著榮策先和一名女子,那女子的眉眼與盧鳳蓮有兩分相似,看來她便是盧湘蓮了。
「殿下!」盧鳳蓮摟著妹妹哭得撕心裂肺:「我妹妹是被他搶走的!求殿下為我們做主啊!」
盧湘蓮依偎在她懷中,亦是哭得厲害。
卞持盈看向漫不經心的榮策先:「她們說的是也不是?」
榮策先站在霍宸秋身旁,扭著胯骨,歪著腰,姿態難看至極。
「是吧。」他甩甩衣袖:「是唄,能怎麼樣?」
「你強搶民女。」皇后問他。
他點點頭,毫不畏懼:「是啊,不過現在她不是民女了。」
忽然,他露出一副猥瑣噁心的笑來:「現在她是婦人了,哈哈哈哈!」
盧湘蓮臉色隱隱發白,她扶著腹部,面露痛苦之色。
「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榮策先吊兒郎當道:「你們看怎麼辦吧,我無所謂。」
真是無恥,無恥至極,無恥之尤。
這是殿中所有人想法,包括霍宸秋,除了錢明耀。
皇后拿起此案奏摺,正色看來,片刻後,她放下摺子:「榮策先強搶民女,判以絞刑,即刻行刑。錢慷強搶民女,殺人滅口,處以絞刑,錢明耀包庇罪犯,掩蓋真相,處以死刑,擇日行刑。」
榮策先一愣,他看向盧湘蓮,一臉不可置信:「你要我死?」
盧鳳蓮惡狠狠瞪著他:「要你死!恨不得要你五馬分屍!身首異處最最好!」
「你閉嘴!」榮策先雙目泛紅,他緊緊盯著盧湘蓮:「你真要我死?你說!你說啊!」
「湘蓮。」他落下熱淚來:「你肚子裡有我們的孩子。」
盧鳳蓮怕妹妹動搖,她連忙握住妹妹的肩頭語無倫次勸道:「不行……阿湘……不可以原諒他……他是罪犯!不可以!不可以!不行啊……不行……」
「你他媽給我閉嘴!」榮策先暴怒,他想上前打人,可帶刀侍衛攔住了他的去路。
「湘蓮!」他看向盧鳳蓮懷中的盧湘蓮焦急大吼:「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
盧湘蓮抬起頭來,擦了擦眼淚,她看向榮策先,竟笑出聲來:「孩子我早就墮掉了。」
榮策先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