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勤懇奉公,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況且,也不是沒有女子登基的先例,所以沒人對此有異議。
或許更有聰明人早就料到了今日,畢竟皇帝實在是不堪大用。
續明催畫燭,守歲接長筵。
元嘉元年,一片和諧。
又是一年草長鶯飛時節,傍晚,卞持盈和龔嫻帶著寶淳、嘉平在園子裡散步。
龔嫻轉頭看著身側的女子,由衷佩服:「說起來,我也該感謝陛下,若不是陛下,我可能還要歷經無數次重生,那感覺太痛苦,我再也不想經受了。」
卞持盈看著前邊兒撒歡的寶淳,笑:「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對了。」
她問龔嫻:「你年歲漸長,不打算成婚嗎?」
龔嫻:「有這個想法,家裡也一直在催促,但我活了這麼多世,情情愛愛什麼的已經看淡了,將來若有心儀的郎君,還得請陛下做主賜婚。」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寶淳則是和嘉平一路打打鬧鬧,滿園春機盎然,鬱鬱蔥蔥。
「陛下。」遲月上前敬稟:「彌大人求見。」
卞持盈面色未改:「我知道了。」
乾清殿重新修繕一番,更名「青鸞殿」,此處變成元嘉帝平日單獨接見大臣的地方,商談政事,批覆奏摺。金鑾殿則是用作朝會,會見群臣,處理重要政事。
天色將黑未黑,殿內點著燭火。
卞持盈穿著一件煙紫刻絲勒金廣袖宮袍,髮髻攏在身後,用一根紅色飄帶繫著,髻前綴著幾朵小珠花,看上去溫婉可人。
元嘉帝向來不在意這些虛禮,也從不用外表的繁金玉飾來裝飾自己,對宮人也比較寬容,事事不多拘禮。但她在政事上,一絲不苟、嚴厲端方,誰也不敢造次。
青鸞殿只有遲月朝玉二人在,走過前殿往內殿去,內殿前邊兒是一條楠木邊心梨花條案,後邊兒是一扇落地屏風,屏風後便是元嘉帝平日休憩的地方,有時處理政事較晚,她索性不回昭陽殿,就在這處歇下了。
此刻,彌深坐在左側椅中,他蹺著腿,吊兒郎當地坐著,穿著一件緋紅常服,他似是沒注意腳步聲,只仰著頭望著右側牆上那幅畫。
卞持盈在他身旁落座,她理理衣袖,好整以暇看去:「這幅畫不對?這不是你親手作了送我的?」
「沒有不對。」彌深低下頭來側目看她,笑眼盈盈:「只是一直不見你,心裡怪想的,所以睹畫思人,以解相思苦。」
卞持盈低眸淺笑:「你如今,嘴上功夫愈發厲害了。」
彌深起身來,蹲在她身前,一手扶著她椅邊,仰頭看她,喉結微動:「我嘴上功夫厲不厲害,陛下不是早就領教過了嗎?」
卞持盈看著他那張殷紅的唇瓣,腦中忽然閃回一些旖旎的畫面,她臉頰微熱。
她沒想到,彌深看似青澀,實則……花樣百出。
「陛下這陣子不怎麼忙,能否將時間分一些給微臣呢?」他湊近她,狹長的眼眸帶著促狹的笑,語氣卻委屈得很:「你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將我一個人丟在一旁,不管我生我死。」
卞持盈哼笑,她抬手欲戳他眉心:「胡說八道,明明離上一次見面沒過多久。」
晏端握住她的手,一邊盯著她,一邊在她掌心落下輕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陛下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嗎?」
卞持盈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只得彎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怎麼樣?緩解了你的相思之苦沒有?」
彌深捏住她雪白的皓腕,搖頭低笑:「這怎麼能夠?」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目光灼熱:「陛下可欠我太多太多。」
說罷,他便半起身來,撐著座椅的扶手,將炙熱的吻落在她唇瓣上。
呼吸交纏,唇齒之間除了纏綿悱惻的情意,還有嘖嘖水聲,聽得人面紅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卞持盈伸手推開他的胸膛,二人唇齒分離,之間拉出一條細絲,曖昧不已。
彌深看著這一幕,眼眸陡然一深,他突然湊近,在她唇上狠狠一吮,將她唇珠吮得飽滿緋紅。
二人又不知親了多久。
終於分離,卞持盈氣息微喘,眼中含著水色,雙臉生霞,嫵媚動人。
彌深又親了親她唇角,聲音微啞:「陛下今晚,翻我的牌子嗎?」
卞持盈抬眸看他,眉梢媚態叢生,她彎眼一笑,眼尾似是一把小勾子,勾得彌深口乾舌燥。
「表現尚可。」她笑著撫過他俊俏風流的眉眼:「可以留宿。」
彌深緊緊盯著她,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臂搭在他脖頸上,接著,他彎腰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屏風後。
夜裡下起了雨,雨打嬌蕊,溪流湍急,雨中有花在搖曳,黑黑的夜幕之下,紅的白的,紅的更紅,白的更白。
翌日天明,卞持盈悠悠轉醒,耳邊有鳥啼聲,聲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