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紛紛稱讚彌深周全。
卞持盈深深看了一眼彌深,率先提步進了園子,幾人忙跟了上去。
荷園如其名,一進園子,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清香,走過影壁長廊,可以看見一方水榭立在荷池中央,風過時,水榭四周的紗簾隨風飛舞,很是好看。
彌深向眾人介紹:「荷池一直蜿蜒而下,每隔一段路便有一處水榭,而這,也是將東西兩園分隔的標誌。」
東園是元嘉帝下榻之地,單獨配有馬場、溫泉等;
西園有皇太女、妃嬪和縣主暫住的小院,當然,也有配有馬場溫泉等,兩園中間,便是那條潺潺荷流。
嘉平看了看寶淳,又望向卞持盈:「陛下,若殿下想要去尋您,可還要遞牌子通報?」
寶淳歪了歪頭,也好奇地看向母親。
卞持盈挑眉輕笑:「尋我?哼,你們怕是沒有這個閒心想起我來,既然出來玩,就好好玩,一幹事宜只管尋園子裡的管家就是,我這兒不用常來,容我清靜一日。」
最後一句話她似乎意有所指。
寶淳嘿嘿一笑:「還是娘最了解我們。」
「你們也是。」卞持盈看向幾位小心翼翼的妃嬪,神色溫和:「不必拘禮,好好玩。」
自從晏端死後,四妃就怕得跟鵪鶉一樣,個個謹言慎行,窩在各自的寢宮裡幾乎不出門,生怕卞持盈一聲令下讓她們陪葬,或是將她們趕出宮剃了頭當姑子去。
如今四妃以賢妃為首,協管後宮之責依舊是落在她頭上。
她站了出來,朝卞持盈行禮:「是,陛下。」
另外三妃立馬跟上行禮。
一旁的宗襄訕訕一笑,她有些後知後覺:是不是自己太放肆,太沒規矩了?
又叮囑了一些話,卞持盈便讓她們自便了,而她則是帶著遲月二人去往東園。
路上風景如畫,鳥啼花開,越往前走越心曠神怡。
「以前的那些妃子,如今看著,倒像是給陛下納的。」朝玉環顧四周,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遲月輕笑一聲,對這話也頗為贊同。
沒想到卞持盈也點點頭,附和道:「我看著,也像是給我納的。」
此話一出,遲月二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明明是說笑的話,為何陛下竟像是當了真?
卞持盈掃了她們二人一眼,眼中笑意愈深:「不明白?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東園很大,但處處精緻。
休憩的院子有兩層,一樓是書房茶房小花圃,二樓則是寢居。二樓有一條走廊,連接著旁邊的溫泉房。
卞持盈去溫泉房看了看,發現這裡面是相當精緻,所有器具、擺件等物什都十分精美,有的甚至可以說是稀有昂貴。
她站在二樓,看著這一方溫泉,想起某人的安排,不由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上午的時光,是卞持盈四處悠悠轉轉消磨掉的,她憐惜遲月二人,便沒讓她們跟著,讓她們自己去放鬆了。
午飯是彌深親自送來的,春筍羹、槐葉冷淘、酒糟蒸蛋、甜雪酥餅等,精緻可口,看得人食指大動。
卞持盈就著窗外春光,將這頓飯吃得心滿意足。她剛擱下銀箸,便有一張絲帕遞來。
很快有僕從垂著腦袋進來撤桌。
窗前灑下一片春光,寒意不復,溫和明媚。
「你倒是伺候得盡心盡力。」她接過帕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彌深笑著奉上盂、帕、湯:「這是臣的分內之事。」
卞持盈慢悠悠盥洗著,不搭理他。
他凝視著眼前女子,眸光似火:「臣伺候人的功夫向來不錯,陛下暫住荷園這兩日,一定能體會到。」
卞持盈聽罷,有些羞惱,立馬將手上的絲帕往他臉上丟去:「大言不慚,竟敢如此造次。」
絲帕蓋住臉,清香撲鼻。彌深仰起頭,不讓帕子落下,他聞著這香,喉結微動:「臣造次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須臾,他低下頭,伸手接住滑落的帕子,明目張胆地將帕子收入囊中,他盯著眼前人,勾唇一笑:「也多虧陛下縱著,臣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造次。」
卞持盈不欲與他多說,於是起身來,朝二樓走去:「我要歇下了,你退下吧。」
待上了二樓,卞持盈褪下外袍,準備上榻躺一會兒。
豈料這時,後背突然貼來一具火熱胸膛,濃烈的男子氣息將她完全籠罩,腰間也橫來一雙有力的臂膀,緊跟其後的,是頸間溫熱的鼻息,氣氛陡然變得曖昧旖旎。
卞持盈微微側頭,嘆道:「你別鬧,我只想去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