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春自然是不願意的,可她是否願意從來不在那些人的考慮當中……
她垂下了眼睛不再去想其他。
京兆府尹余成英聽到底下人傳來的話後一口茶水便噴了出來,他乾咳了很久才緩過勁兒來,「你是說梁國公府的姑娘持刀捅了丈夫?」
「傷者如何了?」
衙役嘆氣,「屬下們已經找了大夫來瞧了,人倒是不會死,只是據說也是傷了根本,日後身體那是好不了的。」
余成英抿了抿唇,這都什麼破事兒啊!
「可有通知國公府?」
衙役點頭,「已經派人去了,不過他們府上還沒來人。」
「本官知道了,先過去看看吧!」
梁靜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當驚堂木敲響第二遍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堂下何人?」
「民婦梁氏」,她能感受倒身後的指指點點,這讓她羞愧的同時滿心恨意,若非連金松不做人,自己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
余成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你可知讓你來此所為何事?」
梁靜春苦笑,「是為了民婦不慎傷到愚夫一事」。
「不慎?」少尹孫然冷笑,「罪婦倒是會狡辯,若非你蓄意謀殺親夫,房中又怎會放刀具?你一弱女子僅一刀便傷及被害人肺腑,日後終身體弱,本官倒不信你只是『不慎』!」
衙門外眾人譁然,徐永琚聽了卻忍不住皺眉頭,對於法律他雖然都不敢說自己學了皮毛,但是他也知道,在現代,公檢法那是機構絕對不能帶著對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的偏見去辦案的,最起碼也不能先入為主。
可這位少尹從開口起就滿是對梁靜春的不屑和偏見,似乎已經認定了是梁靜春故意傷人的,府尹就相對好一點。
「大人民婦冤枉啊!」梁靜春滿臉都是淚水,「民婦從未要謀殺親夫,這把刀也並非民婦所有啊!」
「不是你的,難不成還是他連金松帶過去的?」
梁靜春苦笑,「這把刀就是他隨身攜帶回府的,至於他到底是想以此威逼民婦妥協還是想乾脆解決掉民婦,民婦便不知了。」
「老天爺」,徐永琚見旁邊的大嬸人都傻了,臉色也發白。確實,男女體力方面的差距太大了,如果男人真的有殺妻的想法,這還有利器,那比起殺雞來想必也難不了多少啊!
衙門外的女人臉色都不大好看,少尹自然不信她這些鬼話,「你可休要狡辯了!你說他想殺你,你又有什麼證據?那刀最後可是你捅進他的肚腸里的!」
徐永琚忍不住了,「你是不是腦子不好啊?人家姑娘說了刀是那男人帶過去的,你接下來不應該趕緊跟屬下確認那刀可有記號?可能找到賣家?大晉對於鐵器、刀劍可都是管制的,但凡要買自然要記錄在冊,你就不能先讓人去查一查?」
「府上那麼多下人,不管是這位姑娘還是傷者身邊都有小廝,那麼多人伺候,難道就問不出這刀到底是誰帶進去的?哪怕事發時沒人在內,沒人看到,你也得問問線索吧?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管,上來就說人家在狡辯,你跟那傷者什麼關係啊?或者我換句話問,你跟這姑娘有什麼仇怨,你能不能公正審理啊,不能就下去!」
徐永琚小嘴叭叭的一通話下來周圍的人都聽懵了,可一想確實啊,你既然要審理案件,又沒有堵上人家的嘴,不就是想問個明白嗎?人家現在說了,你就算不想當場找人去對對是否屬實,你也可以稍後再確認此事,先問別的不成?就非得先認定你們沒抓錯人?
旁聽的人大多是覺得這事兒新鮮,可跟梁靜春還有連金松都是沒仇沒怨的,就算是看熱鬧那也想看公平公道的熱鬧。
他們作為衙門的人,若是都沒辦法公正審理,誰知道以後這些會不會攤在自己身上呢?想到這裡一時間眾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少尹趕忙看了府尹一眼,只見他目光落在衙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至少沒有看自己,他便覺得府尹這是認同自己的,至少對自己沒意見。那這樣的話他肯定還是得好好把案子審下去的。
想到這裡他大喝一聲,「哪裡來的小孩?你懂個什麼就在這擾亂公堂,趕緊閉上你的嘴,否則本官定要治你的罪,好好打你兩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