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以「扮演情侶」的方式進行的那麼多親密接觸總算沒有白費,也許阮鉞就快要「治好了」,快要被他的溫水徹底煮熟。
總有一天,他要和阮鉞真正地告白一次,將這些年難以宣之於口的感情,一點一點,一條一條地講給阮鉞聽。
第二天,談意惟起不來,賴床到很晚,阮鉞七點就出門去考試,給談意惟留了早餐在桌子上。
到了十點,談意惟才慢慢爬起來吃飯,一邊吃,一邊在手機上看自己記的電子筆記。
他的考試安排很寬鬆,兩周內基本兩三天考一門,有時候會一天考兩門,還有比較寬裕的時間繼續複習。
他慢悠悠地晃著腿,喝著粥,默記課上老師講的畫作鑑賞,突然看到微信新消息在屏幕最上方閃了一下,仔細一瞧,是個陌生人通過搜索微信號申請成為你的好友。
好友驗證里寫了一句話:「你好,我是你的同學,有點事和你說,通過一下申請。」
誰啊這是,談意惟疑惑地看了又看,還去翻了翻院群,沒在群成員里找到一樣的頭像。
出於高度警覺的反詐意識,他沒有理會這條申請,退出微信界面,繼續背筆記,一勺一勺地挖著香香的粥喝。但過了一會,一碗白粥喝到快要見底的時候,又彈出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這回的驗證消息是這麼寫的:
「這號是小號不用在班群找我我沒有惡意就是想告訴你舉報你的人是程覺」
驗證消息能輸入的字數有限,那人連標點符號都不用,看得出有在很努力地傳遞這個消息。
程覺?談意惟握著手機,把這名字在喉嚨里滾了一遍,沒有喚起任何相關的印象,在微信搜索框裡搜了一下,才想起是大一剛入學時,在迎新晚會後台對自己告過白的那個學長。
他舉報我幹嘛?談意惟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為了被拒絕的事懷恨在心?但當時不是已經說開了,和解了嗎?而且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真的至於為了這個一直默默記仇將近兩年之久嗎?
第55章 喜歡談意惟
阮鉞在考了一上午試之後,接到了遲映鶴的電話。
他從來不提前交卷,12點整鈴聲響起,安靜坐在位置上等助教從桌上收走卷子,才隨著人流走出教室,往校門外走。
下午四點鐘才開考另一門,他打算中午回家去陪談意惟,十二點多,校門口正堵得水泄不通,都是考完試準備去校外吃放縱餐的學生,就是在這個時候,阮鉞的手機突然開始在手心裡震動。
他和遲映鶴的聯繫,是從談意惟被匿名舉報後開始的。
那天談意惟哭完睡著了,阮鉞從他手機里翻到了遲映鶴的號碼,第二天去過陳序那裡之後,剛出了藝術學院的院樓,就給藝術家先生打了電話。
阮鉞其實一直對遲映鶴抱有很重的警惕心,覺得這個人對談意惟有點好得不正常,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作為在校生,自己的能力有限,如果能解決問題,好好地保護談意惟,那麼和這位先生聯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況且,遲映鶴本人也是這場鬧劇的當事人之一,找他來查這件事當然最合適。
當時遲映鶴正好在國外度假,聽阮鉞語氣生硬地陳述完,倒是很冷靜,也很坦然,竟然還有心情順帶教育了年輕人幾句:
「由己及人,你是不是也該好好反省,當時先入為主地誤會我和小談,和這位舉報者有什麼本質區別?是不是做錯了?」
是舊帳,是翻舊帳,而且邏輯詭異,竟然把自己和舉報人相提並論,阮鉞停下了腳步,捏緊手機。
兩者有什麼區別?當然有區別,不管怎麼做,自己不會是出於惡意,不會故意想要傷害誰,兩種事物有某部分相似不代表本質相同,這人的哲學到底怎麼修的?阮鉞覺得好像受到了侮辱,心裡冒火當場就想掛電話。
他對遲映鶴反唇相譏:「我可以反省,遲先生也不妨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問心無愧。」
一個已經「成名成家」的社會人,突然關照起白紙一樣的大學生,鞍前馬後,殷勤備至,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點陰暗的私慾呢?阮鉞從來都不憚於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圍繞在談意惟身邊的男人們,這種可疑的人更是重點關注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