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莓的手移了位置,簡初詞補充說:「點點張大嘴,獅子叔叔餵草莓了。」
點點握著水彩筆,看看大草莓,閃閃眼睛。
嘴巴剛張開,就聽到周政業說:「吃完去睡覺。」
點點嘴巴還張著,人卻背了過去,只留個圓腦殼,哇的又哭了。
周政業:「……」
簡初詞過來哄,親自把草莓餵到嘴邊:「叔叔和你逗著玩呢,不睡,咱們畫還沒畫完呢。」
小寶寶咬著大草莓,委屈巴巴啜泣,再也不看周政業,挨得簡初詞更近。
這一粘就粘到了快十點。
嫂子出動,拉點點睡覺,順便和兩人說:「我再給你們拿床被子?」
周政業:「不需要壓風被。」
「……」
簡初詞偷瞄嫂子,假裝沒聽到。
嫂子心知肚明,忙把孩子帶走。
點點被媽媽抱起,扭著脖子和簡初詞揮小手:「小叔叔晚安。」
掠過周政業時,他甚至沒多看一眼。
「……」
臥室還剩兩人,被子只有一床。
簡初詞拿出兩套睡衣:「這兒沒給你備著,先穿我的吧。」
周政業接下寬鬆的那件:「怎麼就沒給我備?」
「明知故問。」簡初詞抱著睡衣,「我先去洗澡。」
簡初詞吹乾了頭髮回來,周政業不在房間,睡衣也帶走了。簡初詞往裡躺了點兒,閉上眼。
沒多久,臥室門推開,簡初詞聞到了洗髮水的香氣,他收回腳,鑽得更緊。
太久不一起睡,竟然會緊張。
周圍熄了燈,床陷下去半塊兒,男人的溫度貼過來。
夜晚靜謐,感官極度靈敏。簡初詞屏息,緩慢數秒。
周政業翻身,呼吸逐漸靠近:「腳涼不涼?」
簡初詞四肢回縮,蜷進被窩裡:「不涼。」
周政業的手總是很燙,攥一小會兒,全身都冒汗。
「晚安。」
簡初詞夾緊腿:「安。」
臥室徹底安靜,簡初詞躺平,頭轉過去。
黑夜也能識別五官,看不清就用幻想。想他的外觀、觸感,還有不易被察覺的小私密。
周政業嘴角有顆淺痣,在左側。要笑或極近距離才易發現,接吻那麼近。
周政業很少笑,他們也不常接吻。
「小詞。」
「嗯?」簡初詞下意識閉眼。
「被子好像有點窄。」
「要去拿一床嗎?」
周政業:「很晚了,別打擾嫂子。」
雖是單人被,實際不算窄,但彼此間有一定距離,才會蓋不住。
簡初詞翻了個身,額頭壓他肩膀:「這樣呢,好點沒有?」
「沒有。」
「……」
可已經很近了。
簡初詞還在想對策,周政業向他轉近,將人收進懷裡:「這樣好一點。」
簡初詞僵著,動不了。
「怎麼了?」周政業繼續靠近,手往裡收緊。
簡初詞發抖:「你手,好燙。」
男人翻身的瞬間,手就隨著衣擺塞進他褲腰,似乎很順便,實際那麼刻意。
周政業非但沒松,還得寸進尺,在他腰上捏緊:「是你太涼了。」
長久不接觸,換得極度敏感。
簡初詞越想控制,就越背道而馳。一時生氣,他咬住了周政業的肩膀,暗示自己,他放手,我就鬆口。
……
可男人毫無滿足之意,恨不能引燃黑暗。
肩膀咬出汗,人沒嚇退半分。
簡初詞慌了,鬆開嘴,悶他頸窩裡求饒:「別,政業,回家……別在這兒。」
手抽了出去,周政業的眼睛裡,有野獸存在過的痕跡。
三年了,以為他無欲無求。
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