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六年,結婚五年,他從未見過周政業這般。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喜歡還是上癮。
又或者都有。
周政業短暫鬆口,用指尖搔他耳垂,沙啞的聲音像被風乾,再放進全景音效的電影院:「小詞,你要和我離婚嗎?」
想起手動刪除的過程,簡初詞無地自容。就像媽媽不給買糖,便哭鬧著說不要媽媽的小孩。
消息記錄遭人為恢復,記憶里是堵著氣,發幼稚微信的自己。
簡初詞抿緊嘴唇:「就不能當做沒看到。」
周政業:「我看到了。」
看到了,你也可以撒個謊,裝作沒看到。
發泄似的,簡初詞舔他喉結,咬他脖子,再撕扯他的衣領。
窒息般的親吻,淹沒了理性,發燒的身體能燙掉一層皮。
可周政業不甘心,還要舊事重提:「小詞,你要和我離婚嗎?」
怎麼會有如此霸道的人,強占他的身體,咬痛他的嘴唇,連手都伸進去了,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問:「你要和我離婚嗎?」
醉酒就是能為所欲為,還能換得最大程度的諒解。
「不離。」簡初詞貼他懷裡,討好似的回應,「我不想離。」
激烈的親吻填滿寂靜的夜,簡初詞壓在他身上,感受從未有過的親密。
高濃度的吻消耗了大量體能,簡初詞缺少運動,心肺跟不上,有些體力不支和缺氧。
說好讓他親個夠,但實在招架不住。簡初詞一面回應,一面求饒,喉嚨刮在他耳垂上:「政業,就歇一下,求你了……」
周政業終於放手,將人抱到沙發,舔掉嘴角津液,獨自起身。
簡初詞試圖跟上去,可腰被掐得好疼,腿軟得站不住:「你、幹什麼去?」
「洗澡,上。床。」
到底是名詞,還是動詞。
不對,都是動詞。
簡初詞跌入沙發,臉悶進亞麻布料:「又不是不洗不讓你上。」
緩和過來,簡初詞回到臥室,坐立難安。
水聲漸漸熄滅,條件反射似的,簡初詞抱上浴袍,守在門口。
心率飆升,潮濕的男人赤著身體,優質的身材比例,流暢的肌肉線條,緊實的皮膚質感,都是繪畫工作者眼中的完美。
簡初詞搖搖頭,摒棄本能思想,把周政業裹得嚴嚴實實。
浴袍帶還沒綁緊,簡初詞被橫著抱起,送到了床上。
後背陷進床褥,周政業雙手撐床,近在咫尺。
浴袍帶有點松,V字領鬆開了大半,發熱的呼吸,噴在眉心、鼻尖和嘴唇,欲望破土瘋長。
簡初詞雙手搭他肩上:「還親?」
「不可以?」
簡初詞湊過來,吻上去。
當下的吻比過去十一年都濃,原來有這麼多的方式、花樣和技巧。
簡初詞遵守承諾,但又要顧及問題的嚴重性。他率先鬆口,用膝蓋錯開彼此的距離:「不行,你燒得太厲害了。」
「再親下去要出事。」簡初詞好言相勸,扶周政業躺好,「今天先到這兒,剩下的後面還。」
周政業比想像中好哄,一動不動,用眼睛關切他。簡初詞試了額溫,降下來了點,但身體還是很紅。
「要換睡衣嗎?」簡初詞問。
周政業搖頭,去找他的手。
簡初詞幫忙脫掉浴袍,展開被子給周政業蓋上。
近三年,即便周政業沒回來過,簡初詞從沒把周政業的被子收走,他按時換洗,偶爾也蓋著睡。
簡初詞並未猶豫,把自己的被子放到窗邊,鑽進周政業被窩。
「睡吧,不舒服叫我。」
周政業閉著眼,喉嚨在動:「癢。」
「這裡嗎?」簡初詞貼在左胸口,關燈前,這個位置很紅。
周政業沒說,主動上手。
「別抓。」簡初詞把手壓回去,拿來毛巾,幫他擦身體。
沾著溫水的棉布,從頸前划過肩膀,胸膛,腹肌,緩慢往下。溫水蹭過的瞬間,紅疹稍有緩解,隨後繼續泛紅。
簡初詞的注意力放在身體,不代表感受不到眼神。醉酒的男人很容易讀懂,餘光里,都是對欲。望的解讀。
就算沒有眼神,生理反應也顯而易見。
簡初詞難為情,臉紅了大片:「要不,我幫你弄弄。」
毛巾被奪走,周政業翻身壓下,人類本能隨之湧出。酒精和薄荷味撲進他頸間,手往褲腰塞了大半。
「不行,你現在這樣對身體不好。」簡初詞把人按回去,「我幫你,一樣可以。」
……
結婚多年,簡初詞也沒太多經驗。第一次幫忙還是大學那會兒,他不敢睜眼,要周政業輔助才行。
歷史重演,簡初詞被吻得渾身無力,掌心包裹脹熱本體,本該他親力親為,到最後,好像自己才是醉酒發燒過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