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也有想過改觀,但只要一想到喻嘉是他那個所謂哥哥費盡心思想到得到的,便只剩下厭煩。
周煜馳眼眶微熱,往前走了兩步,腳步聲吸引到喻嘉的注意,她轉過頭來,凝白漂亮的臉僵了一瞬,一副戒備的姿態。
「周煜馳?」
陸宜寧在電話那頭聽到這個名字,「不是不提他了嗎?」
電話開著外放,這話一字一句清晰地傳進周煜馳的耳朵里。
「你…」他表情受傷,眉心蹙起:「現在提都不願意提我一句嗎?」
喻嘉站起來,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幾步:「你過來幹什麼。」
這樣戒備的動作讓他看在眼裡,周煜馳橫生一股鬱結的怒氣和委屈。
喻嘉將手機握得很緊,低頭再和陸宜寧說話時,他猛地跨步上前,劈手捉住她的手腕,扣著不讓她動,「躲我?你以為梁孟津又是什麼好人呢,這段時間他在商場上明里暗裡對他親爸的公司使了多少手段你應該不知道吧。」
喻嘉腕骨一疼,手機自掌心摔倒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她吃痛地冷嘶一聲:「你弄疼我了!」
「也許阮氏集團當初的投資人忽然撤資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他早就將套挖好了,只等著你和我跳下去!」
喻嘉神情荒謬,吃痛地掙扎:「你鬆手!」
「你不信?」他冷聲笑了一下,抓著喻嘉往門口走:「那我們去找他當面對峙。」
「不需要!」喻嘉先一步越過他,清泠泠站在他面前擋住了去路,眉眼間是厭煩和固執。
周煜馳被她那樣犀利的目光刺到,說話都不自覺在顫抖:「為什麼,你有那麼相信他嗎。」
「是。」喻嘉不想再和他多說,低下頭瞥見他拿在左手的紅色禮盒:「我上次說過了,不要讓我們之間成為一場鬧劇。」
「鬧劇?」周煜馳慢慢舉起左手的禮盒,呆呆看了一會,旋即冷笑一聲「砰」的砸到地上,盒子裡裝著的白玉手鐲掉出來碎成大小不一的幾截。
從色澤和質地來看,價值不菲。
喻嘉完全沒反應過來他會突然扔東西,清脆的碎裂聲嚇得她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你——」
下一秒,周煜拽過她的手重重向後一壓,沉重的身體重量讓喻嘉無法動彈。
察覺到他要低頭做什麼,喻嘉一邊踹他一邊用力地偏過頭去躲:「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了!」
話音落下,時間好像靜止。
周煜馳目光一滯,視線停在她右耳下方的脖頸處。
凝白的皮膚上,一小塊泛紅的痕跡明顯而又清晰,這片細膩的肌膚上好似仍殘留著某種隱秘而又曖昧的氣息。
昭示著某種不難想像的風月事。
喻嘉趁機鬆開他的桎梏,下一刻又被攔腰拖至周煜馳眼前,他低下頭眼眶很深:「梁孟津,碰過你?」
這話讓喻嘉覺得冒犯,也讓她聯想到了周煜馳曾經在電話里說過的一些難聽話,這令她不耐煩到了極點:「順其自然的事情而已,該做的都會做。」
周煜馳幾乎咬著牙,手上力道更重:「不行。」
喻嘉覺得手腕要被他擰斷,心底生出害怕,呼吸間溢出來一些哭腔:「你放開我!梁孟津!!」
周煜馳抬手捂住她的嘴,同她額頭相抵:「小嘉,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願意回到我身邊?你跟他離婚,我帶你走我們一起回茵橋去,還像過去那樣可以嗎?我什麼都不在乎,別這麼對我行不行,你知道我只有你了。」
她眸光濕紅地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休息室的大門
被人一腳重重踹開。
周煜馳的目光一瞬間變得犀利,鬆開喻嘉不善地撇眼掃過去。
一個穿著白西裝的年輕男人,眉眼看著挺張揚跋扈,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你他媽的一個私生子連叫梁孟津哥的資格都不配,還敢肖想他要護著的人?」陳柏西長腿往回收一收,一張好看的臉上滿是鄙夷,嘴上更是不饒人,回頭對身後的人說了句:「阿津,你說怎麼處理?」
身後的男人緩緩走上前來,皮鞋貼地的聲音沉重而有力,眸色深沉如墨,冷淡的眉眼下壓著一股陰沉壓迫的戾氣。
喻嘉看見他出現的那一秒,心裡霎時安定下來,趁著周煜馳不注意從他手肘底下鑽出去,手疼腳軟地直直撲進梁孟津懷裡,一瞬間便被他牢牢伸手護住。
周煜馳想攔,猝不及防被陳柏西一拳頭招呼上臉,生生頓在原地,死死盯著喻嘉的方向。
陳柏西睨著他:「看你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