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坐上了那把椅子,便很少縱馬飛奔了。
秦鐸也想起那十二年的日子,似乎只有去打北疆的時候最為痛快,輕騎鐵甲入晚風。
雙刀如水,鐵馬殘紅。
大勝歸京,就再沒騎過馬了。
此刻重新看到漂亮的駿馬,就像重逢闊別多年的老友。
秦玄枵從未見過秦鐸也這副模樣。
這副雙眼中帶著熠熠的神采,如霞光,那漂亮的光將眼中的漆黑徹底抹去,竟然罕見地在這人一貫沉穩的氣場中察覺出幾絲輕狂的意氣。
不,很多輕狂,很多的意氣風發。
秦玄枵一時呆住了,他感覺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秦玄枵忽然笑出來,他走上前,故意將自己也擠進秦鐸也的視線里。
他伸手去撫摸他自己那匹馬的鬃發,問秦鐸也:「怎麼樣,朕的這匹馬如何?」
秦鐸也的視線絲毫沒有在身邊這個人身上停留,他用絕對欣賞的眼神望著這匹黑馬:「漂亮......他叫什麼名字?」
「觀月。」秦玄枵輕聲。
觀月嗎?
秦鐸也略有些驚奇,這皇帝竟給自己的馬起了個有些秀氣的名字。
不過他又看向觀月頭顱頂中心的那縷白色的毛髮,加之其通體漆黑,確實像是在漆黑的夜幕中,一眼望見一輪明月。
秦鐸也點點頭。
身旁過來服侍的御馬司的侍者急忙諂媚地過來,說:「我們陛下的觀月那可是千金難求的,能夠日行千里,可謂是檀溪不須躍,隨意過從容[1]。也唯有這樣的好馬,才能配得上我們英勇的陛下......」
說罷,還特意留了個話尾,用眼神暗示秦鐸也跟著也拍幾句馬屁。
秦鐸也:「......」
他想不出秦玄枵有什麼可誇獎的,便淡淡道:「你們陛下讓我來挑匹馬,你帶我去別處看看吧。」
侍者帶著秦鐸也和秦玄枵向另一欄走去,他邊走邊介紹:「大人,這邊都是些溫順乖巧的馬,雖然跑得並不快,但對於並不善騎馬的人來說也能輕易駕馭。」
秦鐸也更喜歡烈馬。
他喜歡那種由飛馳的速度帶來的烈風。
就算眼前的侍者並沒有故意排擠的意思,但他仍能感受到這人對自己的輕視。
好吧,確實他現在外表身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怪別人。
秦鐸也於是說:「我自己看罷。」
他上輩子受父親的言傳身教,對於看馬的眼光也獨到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