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放下筷子認真聽。
「聽翠儀說,縣裡只有一家學堂,且學費高昂,尋常人家難以負擔。我雖才疏學淺,但教些讀書識字還是可以的。所以我想,在村里辦所學堂,不收學費,只要願學,誰都可以來。」
沈京墨說罷,滿眼期待地等待陳君遷的看法。
陳君遷聽罷卻笑了:「沈小姐這個想法極好,只不過,在村里怕是行不通。」
沈京墨不解:「為何行不通?我分文不取,應該多得是人來呀?」
「讀書識字是好,可村里人世代、打獵、捕魚為生,家裡連紙筆都沒有,學了字用來做什麼?種不了地、打不了兔子,既然學來無用,自然不會有人來了。」
他笑看她,沈京墨卻一急:「可……可世代農耕漁獵,便要世代留在這小山村里。倘若識字,便能讀書,讀了書便能考取功名、步入仕途,豈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說完,她又補充:「哪怕只有一兩個人因此走上仕途改變命運,去往長壽郡、或是上京,我也覺得值得!何況……何況學堂辦來不止能教書識字,刺繡我也能教,姐妹們學些本領,也能賺錢養家,不比靠天吃飯要好?」
她的神情十分認真,今日在飲馬河畔聽說村中無人讀過書,又聽見柳翠儀那般羨慕的聲音,她就有了這個想法,回來以後就琢磨了一下午。
她想為這裡的人們做些什麼,讀書、女紅又恰好是她擅長、而這裡欠缺的。
雖然陳君遷說得也有道理,但她還是覺得讀書是正途,就算一天只學一個字、背一句詩,也好過大字不識。
見她如此執著,陳君遷不由得笑了出來,起身收拾碗筷。
「好,你說得有理。這樣,我先把碗洗了,然後你拿我當學生,先給我講講課,講什麼都行。我若覺得有趣、願意學,便答應你在村里辦學堂,如何?」
沈京墨眼睛一亮:「一言為定!」
陳君遷端碗出去,走了兩步,想起林蘇二人明天要畫本,對她道:「上次帶給你的話本里有一本貼了封皮的,你幫我找出來。」
雖然他還沒答應她辦學堂,但沈京墨已經瞧見了希望,心情好得不得了,他話音剛落,她便去那堆話本中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壓在最下面那本貼著《霸道縣令狠狠愛》封皮的畫本,放在了桌上,接著美美坐了下來,單手托腮,不自覺地哼著歡快的小調等他回來。
沒多久陳君遷就洗好了碗,擦乾手走了回來。
家裡沒有紙筆,沈京墨便倒了碗水,打算在桌上寫首詩教他。
陳君遷卻大喇喇往桌邊一坐,順手拿起桌上那本畫本遞給了她。
「不用那麼麻煩,什麼字不是字,講這本就行。」
第28章
春宮、暴雨、山洪(三合一) 他就是個……
「不用那麼麻煩,什麼字不是字,講這本就行。」
沈京墨一想是這個理,反正只是試講,加上話本本身就比詩詞歌賦有趣,興許還能為自己加分,促成辦學堂這件好事。
她接過書來,為了方便陳君遷一起看,又將凳子搬到他身邊坐下。
陳君遷手撐在臉側,靜靜看著她精緻柔和的眉眼,唇角含笑。
她臉上帶著極具親和力的微笑,清了清嗓子,翻開了第一頁:「既是試講,我們今日只需學會第一句……」
話說到一半,沈京墨突然停住,一雙杏眸瞬間張大,緋色迅速蔓延上雙頰,一張俏臉頓時變成了一顆熟透了的荔枝。
「這、這是……」
沈京墨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慌張地將手中的書一扔,窘迫又無措地站起身來後退了好幾步才定住。
見她這般反應,陳君遷也是一愣,下意識想要扶她,她卻更加慌張地躲開了,雙眼委屈又慍怒地瞪著他。
他身形一頓,隨即將畫本撿了起來,萬分疑惑地低頭一看——
畫本里一頁就是一幅畫,側邊注著幾行小字,但顯然不是重點。畫中兩個小人俱在榻上,衣裳不整,身影交疊,某處……
他「啪」地一聲將書合上,臉上也露出震驚的神色,瞪大了眼睛看向沈京墨,急忙解釋:「我不知道這是……」
「大人!」她又羞又氣,雙目含淚,不等他辯解便打斷了他的話,「那種東西……大人即便不贊同我辦學堂的想法,直言拒絕我便是,為何、為何要用那種東西來給我難堪?!」
「不是,這不是我……」
沈京墨不想聽他狡辯,眼中清淚落下,羞憤地掩面跑出了屋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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