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紅衾翻浪淺吟不斷,帳內憐聲低語。
……
「你又瘦了,」紅燭輕搖的屏後,周湮以手掌丈量著蘇禾的腰身,「這衣裳是上一次同房時我記著尺寸讓人趕製的,這次穿著好像大了些。」
……
一整晚蘇禾都如墜雲端醉醺醺的恍惚,他只記得這一夜確實是美好的,周湮的溫柔體貼讓人無法自持。
耳鬢廝磨低聲私情時,蘇禾竟也動了情,身體上的感受騙不了人,他成功的被周湮的招數給取悅了。
只是一夜過後免不了全身發軟無力,第二日久久不能起身。
直到日頭漸高已上中天時,蘇禾悠悠轉醒,身上是昨晚周湮替他穿好的白色貼身中衣,但是偌大的喜床上卻只有他一個人,另一人早不知去向何處,床側沒有溫度。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跟周湮做這樣的事,但是蘇禾還是覺得若是醒了跟周湮碰面只會尷尬,不知如何相處只會讓無所適從,現在周湮不在倒也好,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這人睡了一覺就跑的行徑有些薄情無理。
*
正廳。
昨天的事長公主只是太失望,但是並不會這樣算了,周湮明白這些,是以今日一大早便主動過來認錯——當然並非真的覺得自己有錯,僅僅是為了讓母親消氣而已。
他已經換了一身淡色青衣,直挺挺的跪在廳內,坐在主位的長公主的臉色並不好看。
「畢竟是婚姻大事,昨日你拂了趙小姐的面子,她似乎被氣得不輕,病至現在還未轉醒。」如果趙瑜欽因為昨天的事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
那周家跟趙家算是結下了梁子,「我已經讓太醫去相府替她看診了,等她病好了以後府內再好好舉辦一次迎親禮,你親自去趙府風風光光把人接進門,過門之後好生禮待,這事就算蓋過去了。」
「兒子已有髮妻,就算是她要進來做妾,兒子也不願委屈了夫人。」周湮不徐不疾,甚至笑著開口,「請母親恕兒子不能從命。」
「什麼夫人什麼髮妻,你,你!——」到現在都還執迷不悟,還想著那個人,長公主怒極,朝外面喊,「去把人給我帶過來!」
「站住!」周湮一字一句十分決絕,這話是對長公主說的,「如果有人敢動他,我馬上就給趙府下退婚書,讓他們顏面掃地得更徹底。」
說到底,這是周湮的婚事。
「好,你非要他,我容你納他做個侍妾,但是這趙大小姐你必須娶。」長公主緩緩吐出一口氣,退讓了些,卻加重了語氣,「昨日的荒唐事,不能做數!」
「我們拜過天地行了大禮,怎麼不做數?」明明是在回答長公主的話,卻又像是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