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那半瓶可樂罐示意莊仲看,後者瞥了一眼,哀怨說道。
「我借酒消愁來著。」
「酒呢?」周燃問。
莊仲指著周燃手裡的可樂說:「我是病號,不能喝酒。」
周燃輕哼一聲,隨後呼出口氣,輕車熟路的從柜子里拿出垃圾袋抖開,也不問那些破爛還要不要,一股腦全扔了進去。
「那我還沒吃完呢……」莊仲哀怨地說道,「我早上才打開的。」
周燃把垃圾袋往莊仲面前一攤:「那你現在吃。」
莊仲巴巴地看了兩眼:「算了。」
周燃把垃圾往門口一扔,轉身進了廚房燒了熱水,又從帶過來的袋子裡取出退燒藥來掰開,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坐在沙發上拆開筷子,把擺在莊仲面前的飯盒拉過來叨了口肉。
莊仲看著周燃的動作,半天才愣愣開口。
「燃哥。」
周燃自顧自吃著,應了一聲:「嗯。」
「我發燒了。」莊仲悶悶說道。
「所以呢?」周燃問,「能死嗎?」
莊仲想說傳染。
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客廳里靜了好半天,莊仲嘴一癟,啞著個公鴨嗓開口問周燃。
「燃哥,你過來,是不是有什麼話跟我說?」
「說什麼?」周燃問。
「我這幾天沒去店裡的事……」莊仲低著頭,把被子往腦袋上蒙了蒙。
周燃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他:「你第一次不去?」
「不一樣,」莊仲說,「燃哥,我到不了你那個境界。」
上次在島上周燃和他說的那些話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覺得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周燃把筷子一撂。
「那怎麼辦?」他問,「要不你打我一頓?」
莊仲低著頭,眼睛有點發酸。
他攥著筷子在飯盒裡撥來撥去,怎麼都夾不起來那口土豆絲,急得有點想哭。
周燃看著他的動作,拿腳蹬了下莊仲的屁股。
「你要吃就吃,在裡面找錢呢?」
莊仲癟著嘴抹了把眼睛:「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讓著我點?孩子願意幹啥就幹啥唄。」
他吸了吸鼻子,把那口土豆絲塞進嘴裡,吃不出什麼味來就算了,還帶點苦。
周燃知道他憋得難受。
「想說什麼就說。」
莊仲聽著他那平淡的語氣,心裡那股氣不上不下的。
他嚼了兩口,連東西也沒咽下去。
「我打小就跟在你屁股後面一塊玩,我以前覺得吧,你是不待見我,老路說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還不信,但我挨欺負都是你替我出頭,雖然你也挺煩我的,但我是真拿你當我哥了。」
周燃沒插嘴,靜靜地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