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你知道的不少,沒少翻古籍。」
趙錦繁在心裡白了他一眼,微笑道:「當然,您的戰績我也沒少瞻仰呢。」差點看吐了。
以至於看到他本尊,也甚覺厭煩,儘管他長了張極其讓人賞心悅目的臉。
信王:「看得出你很閒。」
趙錦繁呵呵兩聲,心中暗道,那也沒你閒,還有空給瓜澆水。
「縱觀您的戰績,無一不是速戰速決,幾乎沒有哪場仗拖過一個月,最快的甚至只廢了幾個時辰,唯獨兩年前那場平川戰役,您足足花了三個月。照道理來說平川之役與您過往所遇到過的棘手戰事比起來,並不算難解決,何以需三個月之久?」
最初她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後來在細細查閱了《平川縣誌》以及信王當年的行軍路線之後,她想明白了。
「《平川縣誌》有載,平川多年來一直受山匪所擾,縣衙多次鎮壓而不得解。」
事實上,這群山匪並不難對付,只不過每次縣衙派兵前去鎮壓時,朝廷都會按例撥一筆錢餉支援。不過當地縣衙很會算帳,一次收拾完,就給一筆錢餉,吃力不討好。一次收拾不完,下次再收拾,下次就還能再得一筆,不費多大力氣還能多得。
時間一長,山匪也看出來了,官府不是辦實事的,氣焰愈發囂張,不僅打家劫舍,甚至還暗中夥同官府,攔收高額過路費,私下均分牟利。
這事其他官僚並非不知,只不過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實確有此事,而且管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因此當有百姓前來求助時,他們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一句這事不歸我管,你要不去找某某,他說不定能管之類的話,踢皮球一樣就把人打發了。
「當地百姓求告無門,苦不堪言。直到兩年前來了位義士,途徑當地時,以極快的速度剿滅了那群山匪,還替他們重新安家建市。《平川縣誌》並未有關於那位義士的詳細記載,僅用一句話籠統帶過。」
不過趙錦繁腦中卻有了個猜想,於是她翻遍了這些年與信王相關的所有文書,赫然發現了一件事。
「不僅是平川,只要是您所到之處,都有那位義士的身影。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那位義士都在踐行著逢亂必平四個字。」
那位義士此刻正站在她面前,靜默注視著她。
趙錦繁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所以我確信,您不會放任地痞強搶民女,更不會放過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溫氏。」
信王笑了一下,這聲笑聽上去不太高興。
恐怕他一早就察覺到了趙錦繁引他去明月樓的真正目的,雖知她別有用心,但他的信仰絕不允許他放任不理。
這種明明白白被人當刀使的感覺,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爽。
儘管他涵養極好,依舊保持著平和的面容,但眼里殺意隱現。
趙錦繁下意識後退半步,尬笑幾聲,試圖緩和一下略僵的氣氛:「明月樓的夜景還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