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繁送了他倆一程,而後又回了長陽殿。
荀子微正著手準備午膳,抬頭見她從長廊那頭走來,笑問了句:「他們都走了,你不回去?」
趙錦繁望了眼他切菜的手,熟門熟路地在藤椅上坐下,回道:「您不是早就知道我會回來嗎?午膳都做了我的份。」
荀子微道:「習慣做罷了。」
趙錦繁靠在藤椅上,托起腮靜靜望著他。
荀子微察覺到她的視線,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趙錦繁笑道:「他們都走了,此地只剩下你我,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荀子微笑問:「你想我告訴你什麼
?」
趙錦繁目光一凜:「告訴我那具枯骨到底是誰?」
「您已經心中有數了吧?那具枯骨的身份。」
荀子微看她一眼:「你怎麼確定我知道?」
趙錦繁嘆了口氣,攤手道:「怪只怪我太了解您,您每次比我先對一件事成竹在胸時,都會用那種『我贏了』的眼神看我。方才我得知刑案記錄缺漏正苦惱,您又用那種眼神看我。」
荀子微揚唇:「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趙錦繁一噎,臉微紅道:「這不重要。」
荀子微見她臉紅,抿唇笑了聲,順從她道:「好,不重要。」
趙錦繁道:「說吧,到底是誰?」
荀子微回道:「四年前,的確有那麼個人,因為犯有重罪,被判處極刑,曾在行刑前被穿透琵琶骨遊街示眾以平民憤。」
趙錦繁道:「三、四年前,差不多年紀,被施以此刑的死刑犯應該不止一位,您又是如何確定一定是這個人的?」
「因為無名碑。」荀子微道。
趙錦繁不解:「無名碑?」
荀子微道:「你還記得關於無名碑的傳言嗎?」
「記得。」趙錦繁道,「是說有位考生一時興起在山石上題詞一首,抒發了一番心中青雲之志,緊接著沒過多久,他便高中進士,官運亨通做了高官。」
「不錯。」荀子微道,「剛巧這個人也是一位進士,也曾官運亨通,在短短几年扶搖直上,前途無量。」
「我想這具枯骨之所以被埋在無名碑下,一則是因為他犯有重罪死後無法被立墓祭拜,二則是因為這塊無名碑的題詞是他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