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羽觀察著她的神色,眼睜睜的看著一大顆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滾落,頓時慌了神:「夫人……昭平……啊不,又菱,你別哭啊……」
於又菱定定的看著眼前手忙腳亂替自己擦眼淚的男人,不由得放下掐著他耳朵的手,坐在那裡嚎啕大哭。
哭當年徹骨的不甘。
哭這些年的分離。
哭這個男人不知受了什麼樣的苦才又走到她的身邊。
燕陽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小心翼翼的將人摟在懷裡,像哄小孩兒一樣順著她的背,不住的輕聲安慰:「不要哭啊,沒事的,沒事的,我現在這樣也很好啊,還可以陪著你,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過了好久,於又菱的哭聲才終於弱了下來,漸漸平息,她的頭倚在燕陽羽的懷中,感受著這個雖不再溫暖,卻依然堅實的懷抱,聲音帶著悶悶的鼻音:「我沒有轉世。」
燕陽羽見她止了哭,本是鬆了口氣,聞言又是一愣:「啥?」
於又菱抬頭,眼眶紅通通的:「你聽說過穿越嗎?」
燕陽羽持續傻眼:「穿什麼?」
於又菱將自己的下巴放在燕陽羽的肩上,雙手環住了他的腰,細細的給他解釋了一下什麼是穿越。
燕陽羽久久不能言語:「所以,你是穿越的……什……什麼時候?」
於又菱:「五歲的時候,昭平郡主自幼體弱,五歲時的一次高燒一度氣息斷絕,後又險險救回,撿回了一條命。
其實當時並沒有救回,那一場高燒讓真正的郡主夭折了,再醒過來的是我。」
燕陽羽輕輕鬆了口氣:「所以我遇見的一直是你。」
於又菱「嗯」了一聲:「我跳了摘月樓之後就回來了,但是沒了那一段記憶,直到昨天……」
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臂:「我又想起來了。」
燕陽羽身子一震,聲音都拔高了一些:「跳了摘月樓?!」
於又菱對他的大驚小怪有些詫異:「對啊,你不是看見了麼?」
燕陽羽握住她的雙肩將她從自己懷中扶起,瞪著兩隻大眼睛:「你自己跳的?!」
於又菱不理解他為什麼隔了一世才想起來咆哮:「啊,對啊……」
燕陽羽還是瞪著眼睛,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於又菱輕輕抱住了他的頭,手掌輕撫著他的胸口。
當時,這個位置插了一把劍,為了她。
燕王的隨身佩劍,曾跟著他為家國而戰守護蒼生,最後卻插進了主人的心口。
那把劍好像也插在了她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
於是她索性跳下了摘月樓,想著一起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