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輩子過得荒唐糊塗,仗著爹爹是鎮國大將軍,在外不知收斂,貪戀情愛。毀壞自己的名譽不說,更是傷了父母的心。
而爹爹為南郢披荊斬棘,到頭落得五馬分屍的下場,昔日風光的鎮國將軍府,一夜之間落魄潦倒——虞雪憐停止去回憶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她垂下眼帘,緊緊握著母親的手。
陳瑾心疼地看著女兒悶聲不響的模樣,斜眼睨著虞鴻,問道:「穗穗哪裡任性了袁丞若是沒犯錯,聽老爺的意思,你是在責怪穗穗犯錯了嗎還未成親,袁丞便威風的不行,這聘禮說送就送,說搬就搬,把鎮國將軍府當作什麼了把穗穗當什麼了」
她自知閨女素來是要強的,金陵城那些世家子弟常議論穗穗是風流女娘,和好幾個郎君糾纏不清。
穗穗不曾向她訴過委屈,沒有哪個母親會相信這些詆毀自個兒閨女的話。
虞鴻的怒氣也止步於此,他默了半晌,直到最後一箱聘禮被搬走,說道:「穗穗還不任性嗎她這樣變幻莫測,不安穩,往後金陵城還有哪個府上的郎君願意娶她,她的名聲——罷了,她的名聲早就不好了。」
身為父親,面對女兒外邊流傳的風言風語,是做不到心平氣和的。他當然相信女兒無意要和那些男子糾纏,但旁人會相信嗎
今日袁丞來府上提親,他是很高興的。
臨川侯府在南郢聲名顯赫,臨川侯樂善好施,每年抽出一半的俸祿做香油錢捐給寺廟,受過侯爺恩惠的老百姓數以百計。
袁丞那孩子的習性其實跟穗穗的差不多,總言之,這樁婚事他是滿意的。
結果他女兒打了臨川侯府的臉面,傷了袁丞的心,這樁婚事成了笑話。
「爹爹,我和袁丞不合適。」虞雪憐主動開口解釋,她不能讓爹爹以為她在玩弄感情。
「這件事的確是我有錯,我應該趁早與袁丞斷開來往。其實他今天突然來府上提親,著實嚇到我了。因為他上個月跟國公府的趙娘子用了午膳,且趙娘子同他是的關係,另外……袁丞喜歡去風花雪月之地解憂,那裡有個女子是他的知己。」
「女兒知曉旁人在背後是如何議論我的,但女兒一向是有底線的,袁丞是對我好,可他不單是只對我好。至於女兒的名聲,爹爹會像外人那樣,把女兒看成水性楊花的女子嗎」
虞鴻聞言坐下,耳邊亂嗡嗡的,良久才道:「穗穗,是爹的話說得重了。爹在顧慮你以後難遇良緣,你是我的親女兒,我豈會像外人那樣看低你。」
「爹爹,倘若此事影響了你和侯爺的交情,女兒願親自去臨川侯府賠禮道歉。希望爹爹不要生女兒的氣了。」虞雪憐認真地說,「女兒過了十七歲的生辰,遇人遇事有了主見,不想糊裡糊塗地過日子了。女兒想嫁給一個方方面面都合適的郎君,最起碼要知上進,不到處拈花惹草。」
雖然如今那群討人厭的紈絝子弟議論她整天風流快活,是個多情花心的女子。但那又怎樣呢,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些流言蜚語終是過眼雲煙。
老天爺給她機會復生,是拯救鎮國將軍府的,她不會蠢到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