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憐在教司坊見過陸雋一面,他似乎不愛說話,但目光永遠像寒潭裡的水,平靜無波瀾。
那時她也覺得流言所說是真,陸雋從不正眼瞧旁人,傲慢陰險。加之陸雋聯合馮璞玉彈劾過爹爹,甚至要毀滅虞氏後代的官途。
虞雪憐以為陸雋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後來溫昭告訴她,陸首輔才不是奸佞之臣,他比那群卑劣的王侯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說陸首輔不是不愛說話,主要是他鐵口直舌,總是不經意戳中旁人的痛處,所以就不受待見了。
在虞雪憐魂魄遊蕩的那些年,陸雋權勢極盛,馮璞玉很是忌憚,兩人撕破友好的面具,明爭暗鬥的。
陸雋查出與東廠有關的上百樁人命案子,寫了彈劾馮璞玉的奏疏,景元帝下旨賜死大半的錦衣衛,但馮璞玉的司禮監掌印是保住了,自此再沒有官宦敢跟陸雋作對。
南郢之所以能夠風平浪靜,這大半的功勞要算在陸雋頭上。否則那些親王不會在陸雋死後才造反。
虞雪憐心生疑問,現在的內閣首輔是楊閣老,那陸雋呢
溫昭說陸雋在而立之年入的內閣,稱得上是較年輕的內閣學士了。
這般算來,陸雋今年應當是二十幾歲了,他還沒有入內閣,或許在過那段苦日子。
轟隆——
天打起悶雷,繼而是猛烈的暴雨,驚得虞雪憐放下竹簡,廂房只有她一個人。
良兒和晚香去歇著了,她此刻沒來由地害怕。
也是做過孤魂野鬼的人,竟害怕打雷下雨了。
虞雪憐躡手躡腳地舉著燈盞,她要回到床榻上好好睡一覺。
雷雨不停,當下時節正是夏忙,金陵城城外的村民聽到雷聲便下了床,心急火燎地去收曬在院裡的麥子。
赤著上身,穿著粗布袴褲的大伯抱著麥子,跑進茅屋,哀怨道:「這麥子被淋濕了,今年賣不到好價錢了!咱們花塢村造了什麼孽這個月都下了幾場大雨了,麥子的收成也不好。」
同樣濕了衣衫的婦人半蹲在地上,邊整理著麥子,邊發著牢騷,「你爹古里古怪,心眼兒都偏到你二弟身上了,分房子的時候,好的輪不到咱們住。你這個做老大的不爭不搶,悶頭雞,就分到一座破茅房。」
她的嗓門隨著怒氣提高,罵罵咧咧道:「挨個倀鬼倒霉貨做鄰居,他們陸家快絕戶了,剩那一個傻書生。晦氣死了,咱們的收成能好才是見鬼了!」
第4章 厄運
雨漸漸小了,大伯和婦人卻是吵得激烈。
茅屋的右邊是一座更不入眼的草房,院中空得厲害,耕田用的農具皆是沒有。
草房的泥窗是乾淨嶄新的,只見男子坐在窗前,風輕雲淡地在燭光下看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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