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牛話密,即使陸雋不搭理他。
「雋哥,你發沒發覺,這個月你的書畫攤生意變好了」
這絕不是空口白話,現在雋哥的字畫攤每天至少能進二十個銅板,多則五十個。何況正處在淡季,弄得旁邊的小販很是眼紅。
陸雋拿出裝在背簍的《道德經》,頭也不回地,準確無誤地放在了吳阿牛的腿上,說道:「把這本書讀完再開口說話。」
第9章 芍藥
陸雋自是發覺出字畫攤的生意好了,慈谿鎮的百姓變得忽然愛讀書,忽然會欣賞山水花鳥圖,是略帶著詭異的。
他不覺得買字畫的百姓是因需而買,他們不懂得什麼是小篆,什麼是草書,甚至不會握毛筆,卻要來買字帖。
陸雋不知曉背後的隱情,但明顯有人在照顧他的生意。
吳阿牛訕訕地翻開書,他是服了雋哥的這股倔勁,讀就讀吧,反正書中有黃金屋。
「陸公子還記得我嗎」女子喃喃問候,把吳阿牛從黃金屋裡邊拽了出來。
「虞姑娘!」吳阿牛嗖地下了竹椅,笑嘻嘻地說:「你今日得空啦」
虞雪憐戴著原先的月白幕籬,上次她來慈谿鎮,天氣不似現在熱火。她今日穿著薄紗素白襦裙,這料子亮得仿佛是夜間的明月,亮得叫人只可遠觀而不敢接近。
陸雋頷首道:「虞姑娘。」
吳阿牛努力做出斯文的模樣,看向女子和她身旁沉默寡言的弟弟,問道:「虞姑娘和令弟近來可好」
「近來家父管教嚴厲,我和弟弟在家中研讀詩書。」
「今日虞姑娘是來買字畫的嗎」
「是,也不是。」虞雪憐低下視線,木架擺的字畫是嶄新的,隨之她抬眼問道,「我母親看了陸公子的畫,說公子的手筆流暢自如,把芍藥花的紋理畫得與做針線活一樣細緻,我這次來是受母親的囑咐,她想讓我問問陸公子,可會畫人像」
陸雋不擅長畫人像,他說道:「我不確定能否畫好人像圖。」
「陸公子不妨試試,試著給我畫一幅人像圖,日後也是多了一條賺錢的門路。」虞雪憐的幕籬被風吹開一角,璧玉的皮膚泛紅,這是一張再適合不過出現在畫紙上的臉。
陸雋接下了這門生意。
……
這是陸雋初次坐馬車,車內寬敞,案幾放著文房四寶。
馬車紋絲不動,這是虞雪憐選的地方。畫像需要靜謐的環境,在慈谿鎮短時間找不到這樣的環境,思來想去,她帶著陸雋上了她的馬車。
不好的地方便在於,本就燥熱的天氣,人悶在車內,汗如雨下。
陸雋在認真研墨,手背鼓起的青筋宛若一棵粗壯樹木的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