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兄妹倆孤單地站在涼亭一角。
因小王爺李鑠未到馬場,燕王世子騎馬在場上溜了一圈,此處到底不是在燕王府,沒了諂媚他的紈絝子弟,沒了貼心的侍女伺候,只有老奴僕跟著,他覺得了無生趣。
李秉仁從馬場出來,覷見涼亭熱鬧著,還有女眷在,腳步自然朝那處去了。
上回在畫舫丟了臉面,李秉仁收斂些許,一改風流,穿得像正人君子。
他忽略周圍的人,徑直走到虞雪憐的面前,問道:「虞娘子今日是來打馬球」
虞雪憐頷首回道:「是。」
「若知虞娘子在,本世子該喊袁丞來的。」李秉仁嘆了一聲,道:「可惜了。」
虞雪憐笑而不語。其他人的目光轉到李秉仁的身上,燕王世子的名聲在外,誰不知曉他戀酒貪色,沾惹惡俗。
李秉仁肆意地打量著虞雪憐,這虞娘子當初若和袁丞沒瓜葛就好了,「方才本世子去馬場看了,虞娘子最好別到北邊的草坪去,那裡地勢不行。」
虞牧上前作揖,擋住虞雪憐,道:「多謝世子提醒。」
「不客氣。」李秉仁挑眉說,「上次是本世子招待不周,險些讓虞娘子出事,於情於理要幫幫她。」
虞牧聞言一頓,垂著的手掌微合,燕王世子的話,讓他心裡極不舒坦。
李秉仁是喝了酒來的。信王府一向是父王的眼中釘,可皇爺爺偏寵李鑠這個倔驢,隔幾天便要宣召李鑠進宮。
他呢,他也是皇室子孫,卻沒有李鑠的待遇,想入宮都得帶著令牌,討好司禮監掌印。
手下的小廝探到李鑠要在王府打馬球,所以他想過來瞧一瞧,李鑠平常跟哪些官宦子弟的交情深。
李秉仁只潦草地掃視一番,再沒腦子也看得穿李爍打的是什麼算盤,鎮國將軍府,定遠將軍府,兵部尚書之子……信王府若說對皇位毫無覬覦,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本世子許久不打馬球了,」李秉仁笑著跟那幾個穿紫衣的將門後代請教,「這裡面的技巧,我忘得是一乾二淨。」
但聽其中的少年輕哼一聲,略有嘲諷之意,「趁小王爺沒來,殿下不妨回去歇著吧。打馬球不比吃酒打牌,稍有不慎,若是摔斷腿了,摔傷腦袋了,可如何是好。」
李秉仁臉上的笑容凝固,那少年神采湛然,鳳眼不屑地看著李秉仁。
他口氣囂張,滿臉仿佛寫著討厭二字,弄得李秉仁下不來台。
「弟弟,休得無禮。」少年的長兄頷首致歉,「殿下,乘遠年輕氣盛,出言不遜,冒犯到了殿下,望殿下切莫放在心上。」
李秉仁陰沉沉地笑道:「年輕氣盛嘛,是好事。」
氣氛不妙,恰好李爍的侍衛過來傳話,請女娘和郎君們先去挑選駿馬。
虞雪憐騎的馬是虞牧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