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我隨你去攔住乘遠。」李鑠冷靜地說。
在場內的男子也勒馬停下,但見燕王世子放慢速度,似是故意讓高乘遠追上。
然那虞娘子摻和了進去,她的馬術許是跟著虞牧學的,穩重不失水準。
高乘遠驚訝身側突然冒出個女子,也不料燕王世子的馬橫著轉過身,直等他撞上去——
虞雪憐牢牢地攥好韁繩,把手伸向高乘遠,道:「快過來。」
高乘遠還是惜命的,他一躍至虞雪憐的身後,而他自己那匹馬被撞倒在地。
李秉仁早下了馬,輕蔑地仰起頭,看著虞雪憐,笑道:「本世子這匹馬不知抽什麼風。娘子的騎術精湛,不然高公子今日真是命懸一線了。」
「你……」高乘遠氣得語無倫次,「小王爺養的馬,每匹都是良駒,怎到了你手上,它就抽風了」
「本世子也好奇,按高公子說的,這每匹馬皆是良駒,可我瞧高公子騎的這匹,倒像是在荒野無人管教的烈馬。」李秉仁俯身去摸躺在地上的駿馬,它受了驚嚇,喘息尖銳。「這畜生方才跟吃了催。情藥一般,高公子不覺得嗎」
高乘遠如何聽不出李秉仁在指桑罵槐,哼聲說道:「我不覺得。」
「高公子,你沒傷著吧」虞雪憐開口問。
「沒有。」高乘遠的氣勢轉弱,眼前是女子薄弱的後背,他意識到自個兒坐在人家的馬上,頓感羞恥,「謝謝你。」
除了謝謝,他暫時想不到別的措辭。
虞雪憐笑道:「高公子無事就好。」
「虞穗穗,你方才要嚇死你大哥和我了。」俆南川他們一行人騎馬趕來,怪道:「你若是被高乘遠的馬碰著了怎麼辦磕著腿,傷了胳膊怎麼辦」
俆南川接著指責高乘遠,道:「你還不滾下來」
高乘遠灰溜溜地下馬,兄長和小王爺也一言難盡地望著他。
俆南川說的話不帶髒,但不好聽,可高乘遠並沒有不服氣的意思,他低著頭,道:「俆將軍、虞將軍,是我魯莽了。今日多謝虞娘子。」
「虞將軍,今日之事實在抱歉。」高乘風默默記下了鎮國將軍府的這份人情。
倘若弟弟撞上了燕王世子的馬,且不說受傷輕重,弟弟給小王爺添亂,又得罪了燕王世子。有虞娘子此舉,至少讓局面不那麼複雜。
高乘風疾言厲色道:「乘遠,給小王爺和世子殿下道歉。」
高乘遠毫不猶豫地向李鑠鞠躬致歉,對李秉仁敷衍地說了兩句對不起。
李秉仁拍掉衣袍上沾的野草,道:「本世子不接受不真誠地道歉。」
高乘遠咬了咬牙,目光倔強地看向長兄。
罷了,這窩囊氣只好受著。
「世子殿下,」高乘遠鏗鏘有力地說,「高乘遠今日犯下大錯,冒犯驚嚇了世子殿下,懊悔不已。殿下以慈悲為懷,小人慚愧剛才的所作所為。」
李秉仁的神色變幻莫測,他竟有些分不清高乘遠是真心或是假意,不過這小子總算不敢在他面前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