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尋個日子找出這混帳,讓此人吃他幾個拳頭。
西風吹走堆積在草屋前的金黃落葉,瑟瑟作響。
陸雋在慈谿鎮收了字畫攤,吃過飯才回來。
他進屋先放下竹簍,走到東面的牆壁。
陸雋翻掉昨天的黃曆。
虞穗很久沒去慈谿鎮了,陸雋以為,那日她堅定地說有空要來找他,她會像往常那樣,偶爾出現一次。
如此想來,是他多慮了。
陸雋的手指停留在新的一頁,他不用去想等虞穗來了,要對她說什麼。不用去想她靠近他的原因,不用想又該如何遠離她。
他收回思緒,進灶房熱水,提著桶去木屋洗身。
陸雋的衣袍褪去一半,卻聽見敲門聲——
這個時辰來他家的,只有吳阿牛了。
陸雋遂穿好衣袍,可入耳的是女子的詢問。
「陸雋,你在家嗎」
陸雋欲言又止,他若應答,接下來便是他掌控不了的。
「陸雋,我前段日子被祖母禁足罰抄《女誡》,她警告我不准偷偷溜出府了。」虞雪憐惆悵地站在屋外,道,「可我聽府邸的廚娘說,近來菜價上漲,一斤青菜要六文錢,我便想給你送些菜。」
她鍥而不捨地問道:「陸雋,你不在家嗎」
陸雋將要掀開帘子的手猶豫不決,他聽得到虞穗的碎碎念,亦從她的語氣聽出了委屈和沮喪。
她所說的每句話像爪子刺撓著他,逼他掀開這道遮人耳目的帘子。
第34章 抱她
陸雋最終沒抵得住那一下又一下的刺撓,他掀開這道能夠緩解痟癢的帘子,緩步走了出去。
虞雪憐的手裡提著竹筐,筐內裝有新鮮的瓜果時蔬,垂墜晶亮欲滴的水珠。
她今日梳了垂掛髻,發間別著梅子青色的絹花,和她穿的黛綠刻絲蝶紋齊胸襦裙是相稱的。
這身打扮談不上貴氣,卻有幾分俏皮。
虞雪憐笑吟吟地走到陸雋身前,問道:「陸公子方才在忙嗎」
陸雋家的院子沒放什麼東西,那間木屋隔了一道帘子,但透過縫隙,虞雪憐的笑容染上些紅暈——原來,原來陸雋方才是在沐浴……
難怪他默不作聲了那麼久,換作是她,她估計也要裝啞巴。
即使是匆忙地穿好已經褪去一半的衣袍,陸雋的儀容並未因此變得不整,仍是嚴絲合縫的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