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言在陸雋的廂房整理明日去宮裡要用的書籍。
「主子,您……您那次讓奴才請大夫到府邸給您把脈,您這兩天,身體如何了」觀言尋思了一晚上,這會兒終於問出口,「大夫跟鄭管家說,主子不能太過忍耐,忍耐過頭也是會傷身的。有個詞是這麼說來的,物極必反,主子要學會放鬆,學會紓解。」
觀言為自己捏了把汗,這些話是鄭管家千叮嚀萬囑咐教給他的。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他做奴才的,跟主子說這個,想想就彆扭。
陸雋緘默良久,說:「我身體無礙了,日後不要請那大夫來府上。」
觀言難得聽主子語氣複雜,疑惑問:「主子,黃大夫的醫術挺不錯的。奴才頭疼腦熱的,吃黃大夫開的藥方子,一劑藥就吃好了。」
陸雋不應他,熄滅了燈。
「出去。」
觀言再不敢出聲,摸黑一溜煙地出了廂房。
得虧主子斯文,不然主子非得要他滾出陸府。
第79章 卷宗
天未亮,虞雪憐被蘭園鬧出的動靜吵醒了。
原是老太太覺少,剛過卯時就叫丫鬟給她換衣,又打發婆子去前院。
從滁州府來的老爺夫人,一聽是老太太急著見他們,便也睡不著了。簡單梳洗過後,跟婆子到老太太那兒請安。
早膳擺了兩桌,都在老太太的房裡。
小輩坐在一旁的八仙桌,聽著長輩敘舊。
因老太太的病情不得根治,越發犯糊塗,道胡話。宮裡的太醫說了,如今老太太糊塗不要緊,要緊的是,老太太的筋骨萎軟老化,吃藥是無用了。
能做的是只需每日多陪老太太說體己話,哄她開心。
趁著老太太還未遺忘親人,儘量讓她見一見掛念的人。
太醫就差沒把老太太油盡燈枯的話說出來。
虞鴻斟酌了些時日,寫了封家書寄到滁州府。
「母親,兒媳看你臉色不錯。我昨夜跟老爺還說呢,母親晚年能在金陵住著,全是三弟的功勞。」姜氏挨著老太太坐,手裡提勺給老太太盛了一碗薏米粥,笑道,「咱們虞府的幾個老爺,當是三弟有出息。兒媳和虞榮在滁州府大半輩子了,這次是沾了母親的光,有幸到金陵來。」
姜氏說話帶著口音,她語調快,咕噥咕噥的。
老太太今日容光煥發,見到次子和兒媳婦,樂樂呵呵地笑:「鴻兒給我照顧的好,可惜虞榮當年科考失利……要是考得像他大哥一樣,如今也該在金陵做官。」
姜氏面上不顯,心裡埋怨老太太提這茬兒。
「母親,大哥不也沒來金陵嗎他在衢州呢。」姜氏說。
陳瑾聞言笑道:「二嫂嘗嘗這鯉魚,你和二哥連夜趕路,昨兒又歇息的晚,肯定餓了罷。」
姜氏瞥了一眼陳瑾,道:「用膳不耽誤跟母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