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月沒有說話,小童上前要了兩間上房。
夜色沉沉,謝承運最終還是被留下。
林鶯兒不飲酒,早早回房歇息了。
燭火搖曳,夜涼如水。橙黃的光照得謝承運面若敷粉。
年輕掌柜撐著他回了房間,將他放到床上,替他脫靴,又倒了杯水扶著他喝下。
未飲盡的水流到衣上,沁濕了一片。
黑夜裡的他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年輕掌柜將頭埋在謝承運脖頸上:「等我長大,你等我長大好嗎?」
「我不在乎世俗,不在乎年紀。我比你小這麼多,我會照顧你,為你養老。」
呢喃許久,他才為謝承運蓋上被子離去。
謝承運不喜歡別人碰他,待他醒後,會自己收拾自己。
四周寂靜,只有謝承運的呼吸聲。
這時周望月才從衣櫃裡出來,靴子踩在地上,發出嗒,嗒,聲響。
拖著衣擺來到謝承運床邊,隔著薄紗看謝承運的臉。
從衣袖中掏出什麼點燃,拉開帘子,眸子漆黑如墨。
「阿雲怎麼這麼招人?」
彎腰捏著他的臉,貼的近極了:「怎麼這麼會勾引人。」
說出來的話惡意滿滿,語氣滿是妒恨。
你對外人都這樣好,為什麼獨獨不要我?
低頭憐愛的去吻謝承運眉眼,雪白雙頰透著紅色指印。
周望月舔舐著謝承運的雙眼,語氣中透著風雨欲來:「你不要我了也沒關係,我來找你,我帶你回家。」
水上鴛鴦,雲中翡翠,日夜相從,死生無悔。
你是祝英台,我便是梁山伯。
你是張生,那我願為崔鶯鶯。
山無棱,天地合,思戀春宵,永不相訣。
第26章 周望月
到第二日中午謝承運才醒, 身上有點點紅印,只當是被蟲子咬了。
剛下樓,就見周望月坐在窗邊飲茶。
周圍的人都在悄悄打量他,他卻渾然不知。
周望月聽見腳步聲, 扭過頭來, 與謝承運對上了眼, 露出笑容。
眼尾上挑, 是真正的媚眼如絲。
好像一個人,到底像誰呢?
想不起來。
周望月招了招手, 謝承運過去坐在對面。
宿醉後腦袋依舊有些眩暈,周望月遞去一盞清茶。
謝承運伸手,兩人的手在一遞一接中碰上了。
如觸電般縮了回去,茶水灑了滿桌。
感覺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謝承運扶著腦袋:「抱歉。」
周望月笑著搖搖頭, 又拉過謝承運的手。
一筆一划的在掌心寫著:「今日別去擺攤了, 我給你銀子, 帶我去綏安城逛逛吧。」
外面寒風颳過,謝承運又要縮回手。但被周望月拉住了:「我沒有親人, 一個人,好孤單。」
謝承運垂著眼,心中絞痛。
終是道:「好。」
綏安大街小巷與別的地方都大同小異,沒有什麼逛頭。
謝承運引著路, 如是說道。
周望月走在謝承運身旁,用手點點他。
謝承運看懂了,「問我嗎?我一醒來就在這了,所以這就是我的家。」
周望月還想問些什麼,謝承運攬著他的肩膀道:「我帶你去山上看看吧。」
荒草淒淒, 枯枝敗葉,只有幾聲若有若無的鳥鳴。
謝承運在前面走,周望月於後面跟。
山路坎坷,腳步聲落在曠野里,好像被生吞似的。
周望月看著謝承運的背影,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承運好似身後有洪水猛獸,飛快向前趕。
卻猛的摔了一跤。
倒在地上,秀長的眉毛絞在一起。
周望月去扶,謝承運連連擺手。
「別,別別別。」
見他疼,周望月也蹲下身子。
秀長有力的手替謝承運脫下鞋襪,腳踝腫了個大包。
輕輕按了幾下,謝承運就止不住要去踢他:「輕點。」好似感覺自己太兇,又輕聲道:「痛。」
不知黃仙用什麼法子復活了自己,身子沒有以前病弱,取而代之的是痛感翻倍。
他從小多病,自認能忍。但在痛感翻倍的加持下,仍控制不住溢出幾滴生理性的淚水。
周望月捏著謝承運的腳,避開腫起的大包。肌膚嫩滑如凝脂,控制不住想去婆娑。
「你別摸了,好癢。」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還好寬大的衣袍能遮掩身下異常,不至於嚇跑了屬於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