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緲搖頭,擰著脖子去接吻氣息不太暢,答話像在哼哼:「只喜歡你,蔣生。」
「都熟到這床上了,還蔣什麼生。」
戚緲沒聽清:「什麼呢……」
「自己扒掉。」蔣鷙貼著他耳根低聲道。
「嗯?」
「褲子。」
「哦哦。」戚緲很溫順,讓做什麼做什麼,心裡還高興蔣鷙終於聽懂了暗示。
松垮的綁帶結被蔣鷙隨手挑開,浴袍垂落,擋掉燈光對底下風景的窺探。
戚緲的右手沒能收回去,蔣鷙扣留了他的手腕固定於背後,哄他做出虛握的動作,浴袍的絨料拂過戚緲的大腿,他驀然瞪眼,感覺自己像握住了一支有溫度的話筒。
「就這樣,別動。」蔣鷙鬆開他的手腕,寬掌轉而扶住戚緲腹部,猛然下潛時氣息沉沉地墜在戚緲的耳際。
冥冥中感覺不太對,戚緲又羞又急,右手按要求固定,嘴上卻小聲抗議:「不是進這裡……」
蔣鷙微皺著眉,這笨蛋再說下去他恐怕要失控越線,騰不出手捂嘴,又狠不起心去呵斥,蔣鷙掌心下移,果然耳邊就只剩變了調的單音。
「沒有套。」蔣鷙用唇去觸戚緲青色的頸靜脈,「也還沒得到你的親口承認。」
扑打在窗玻璃的急雨如在助興,眼前暖色燈光像專供的月明,感官所獲皆讓戚緲痴醉,他怕自己亂了神智,臉埋向枕頭,儘可能地藏起自己的聲音。
蔣鷙卻不滿,今晚留在這裡,不是聽無聊的雨聲,不是聽鍵盤的敲擊,他要的是北蚺山那晚撩撥腦神經的聽覺盛宴。
五指收緊,蔣鷙強制邀約:「戚緲,房間隔音。」
第43章
微茫的雨聲像是重歸清晰,搖動的燈影終於穩降眸心。
戚緲癱軟成一捧輕飄飄的棉花,趴伏在枕頭上不願動彈,身下床單被自己弄得濕乎乎也暫且不想管。
也沒怎麼動過,全程只是扯著嗓子高吟低喚而已,不懂怎麼會這麼累,反觀身後的人精力充沛,加班整晚、掌控全局,此刻竟還有力氣去親他的耳朵和頸側。
戚緲是怕癢的,但更懶得躲,只在蔣鷙再次啄他的耳垂時縮了縮肩膀。
「冷嗎?」室內開了空調,但溫度不低,蔣鷙稍抬高點身子,用手背往戚緲渾圓的地方一抹,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汗。
戚緲感覺搖頭都費勁,喉間溢出轉調的「唔」聲,意思是不冷。
許久才記起把背在身後的右手收回來,麻痹感未散,他對著掛在指間的東西傻眼,似是此時才覺出乾渴,伸舌尖就要去嘗手上的東西,被靜等他反應的蔣鷙一把擒住。
「戚緲,」蔣鷙低喝,「你不懂問我要紙巾?」
「啊,」戚緲混沌的思維溫吞挖出以前蔣鷙的警告,當時還以為「不能吃的食物」僅限紀望秋的剩飯,「這個也不讓吃嗎?我看視頻里他們都會吃……好啦,我只聽你的。」
或許是方才用嗓過度,此時戚緲說什麼話都語調極輕,聽上去溫柔又乖巧,甚至能咂摸出一絲偏心的意味來。
但蔣鷙想要的不是這種,他不需要戚緲忘我地恪守、絕對的服從。
他想要戚緲撿起尊嚴,思考過、衡量過,是因為甘願才答應。
隨即蔣鷙又想到,戚緲的尊嚴在紀家或多或少被無情踩踏過,也許撿起後看著上面的骯髒鞋印,還要花好長時間去抹除長年累月的污跡。
至少他可以先為戚緲擦去,再讓戚緲乾乾淨淨地拾起。
省去旖旎的調情和不休的訓斥,蔣鷙一言不發下了床,重新系上腰間綁帶,去衛生間拿了條打濕的毛巾。
戚緲還支棱著右手趴在那裡等他,蔣鷙指了指床上整潔的另一端:「挪過來這邊。」
戚緲便蹭過去,不忘低頭看看挪開後顯露的濕痕:「今晚你換個房間睡吧,我明早養足力氣給你換床單。」
蔣鷙不予理睬,俯身籠到戚緲上方,捉住他的右手細緻地給他擦拭:「你跟紀望秋睡了幾年。」
被伺候得很舒服,戚緲的聲音里多了絲懶洋洋:「不是經常睡一起,只是偶爾天氣惡劣才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