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奸佞小人暗中迫害。
壽寧侯平日一頤指氣使的王爺,在詔獄中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宮羽的手下拿捏分寸極好,任他遍體鱗傷而只留最後一口氣,反覆潑水拷問折磨,將聖意執行得淋漓盡致。
壽寧侯說出先太子的線索,滿以為立下大功,等赦免美滋滋地出獄,卻萬萬沒想到此事與皇貴妃掛鉤。
沾上皇貴妃的事,算是沾到死穴了。
凡沾惹皇貴妃之事的人都沒好下場,陛下寵愛皇貴妃,更控制皇貴妃。遇到皇貴妃事,陛下會毫不吝嗇地給予最殘酷的對待,周有謙、皇后等人,無一不死於非命。
壽寧侯聰明反被聰明誤,終因美色送了命,萬般痛苦地死在了黑暗濕冷的詔獄中,外戚之黨走向了毀滅的終結。
皇后、壽寧後接連喪逝,太后哭得眼睛瞎了,連日來水米不沾牙。她親戴素服去顯清宮殿前懇求皇帝,希望網開一面,結果被宮廷侍衛無情地拖了回去。
太后娘娘是陛下名義上的母親,陛下會讓她頤養天年的。
太后油盡燈枯,承受不住這等打擊,當晚薨了,死不瞑目,死前還喃喃念叨著她的太子,淚痕乾涸。
翌日被人發現,按禮入殮,和先帝合葬。
……
前朝,後宮,至此已清理乾淨。
面對初登基時的內閣黨、外戚黨,聖上徹底取得了勝利,從此以後再無人制約君權,君權史無前例地壟斷一切。
滿朝文武,盡皆斂聲。
從此以後,朱縉正式臨御天下。
太后一族盤踞前朝後宮多年,積累家財無數,種種剝削和貪婪的罪行被公之於眾,被打為逆黨,記錄在逆臣書里。
外戚的消亡打散了常年籠罩在皇宮上空的陰鬱之氣,冬日暖陽普照大地,萬物在蕭索肅殺的寒氣中沐浴著太陽的光澤。
在冉冉身上的朝霞中,朱縉與林靜照並肩登上皇宮的最高處,影子在晨光拉得長長,高處凜冽的風吹散了衣裳上的塵埃。
登高望遠,遠方是闌珊的萬家燈火。萬里江山,錦繡山河,這是屬於他們的時代,更確切地說,是屬於他的時代。
今後史書很長的一部分篇幅,將專為一代帝王而書寫。
林靜照眺望著遠方灰黑色的山巒,頭頂香葉冠散發著獨一無二幽芬,絲絲扣扣鎖住她本該絢爛的人生,望穿秋水也越不過宮闈的藩籬。
「恭喜陛下,得償所願。」
半晌,她於風中幽幽一句。
朱縉道:「多謝皇貴妃。」
他一襲白袍,玄風籠罩,站在高處如縹緲的太虛神仙,透著幾分神性。不似人間的帝王,而似漠然虛靜的神仙,飛升漫遊於天地之外。
這樣玄淡一個人,卻能將君權握得死死的。
林靜照的手被寒風凍得冰涼,朱縉握了在手,用掌心摩擦著。她微作訕然,似沒被他這樣親近待過,下意識要抽出手來。
朱縉握著不放,攏著她的腰往自己這邊帶,低頭觀察她的神色。
林靜照唇角微微弧度,有些僵硬,也順勢攬住他的腰部,投入他的懷抱。
一拉一扯間,兩人羅裳挨蹭。
朝陽初升,依偎著。
從前,她總這樣依偎著陸雲錚,而今,身畔的男人卻變成了君王。
不知不覺之間,她已被從江杳徹底改造成了林靜照。她的身子屬於皇帝,精神念著皇帝,身上亦沾染著他獨有的道家香葉氣息。
林靜照伏在朱縉懷中,仿佛他真是自己丈夫,可以肆無忌憚地躺在他懷中睡覺,說些家長里短,閨中私事,嬉笑打罵。
可一見他折射雪亮的漆目,她便驀然被拉回現實,高處不勝寒的惶恐感,仿佛一不小心會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帝王就是帝王,她和他永遠是君臣,他永遠成不了她的丈夫。
朱縉指節蹭蹭她的頰,「在想什麼?」
林靜照眼神帶著天真,唇齒微張,「陛下生得一副好顏色,怪不得皇后會沉淪。」
他聞此,霧凇結霜的眉眼融化了幾分,在漫長冬日的霑灑下,竟很愉快。
「還是第一次聽貴妃誇人。」
她道:「臣妾只是實話實說。」
守著距離感,不曾說太多,畏懼冒犯天威,哪個字觸犯了君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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