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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廢掉武功,她許久沒這樣活動過了,體內暖融融的異常舒服,閉塞的經絡涌過血液,四肢百骸全部打通,舒舒服服如卸重擔。

聖上不來,緊閉的昭華宮大門內成了一小方淨土。主僕採摘梅枝製作花燈之後,意猶未盡,商量著要玩捉迷藏。

芳兒和墜兒覺得此舉欠妥,但為逗長久精神恍惚抑鬱的皇貴妃娘娘開心,違心應下。各持掃帚清掃梅林中的積雪,騰出一塊干松的土地。

製作的宮燈將昏暗的後園映得昏黃有光,白雪棉絮般落下,氛圍感異常濃重。

林靜照一顆死了的心被清澈的夜風澆得又活起來,在寒風中熱乎乎的。

小宮女太監們若在平時豈敢跟皇貴妃娘娘這般放肆,恰好趕上元節,俱是見不到父母親眷的可憐人,主僕盡歡,一年也就這一回。皇貴妃娘娘心善賞賜,恣意這一次也沒什麼。

芳兒和墜兒也不過十六七歲年齡,開始還能繃得住,見大夥興高采烈,半推半就地加入其間。

林靜照作為焦點,眾人玩遊戲時有意無意讓著,誰不盡興都沒關係,得讓皇貴妃娘娘盡興,不能亂了禮數尊卑規矩。雪天路滑,梅干橫斜瘦硬,玩的同時得保證娘娘的安全,否則一旦娘娘受了傷叫陛下知道,闔宮大禍臨頭。

林靜照知大夥有所顧忌,主動請纓擔起了抓人的角色,一條紅布蒙到眼睛上。她自小習武,入宮之前也心高氣傲,不願一場遊戲也被眾人故意相讓。

但捉迷藏終究不是真捉迷藏,眾人哪敢真躲開,鬧哄哄地圍在皇貴妃娘娘身畔,一邊護著娘娘別摔倒,一邊不失時機地湊過去讓娘娘捉。

遊戲而已,皇宮尊卑分明,娘娘願跟他們在上元節戲耍一番原是恩賞,下人不能真亂了規矩。娘娘展顏歡笑,便達到了遊戲的目的。

死氣沉悶的昭華宮歡聲笑語,蕩漾著銀鈴笑聲。眾人有意壓抑著不敢太放肆,臉上仍有笑容,快樂輕鬆的空氣融化冬日森寒的積雪,打入宮就沒如此笑過。

雀躍的遊戲氛圍一定程度上紓解了眾人的悲抑情緒,幽香的梅林之間充斥著「娘娘,來追我啊」的暢懷歡笑,有的年紀小的宮女險些與皇貴妃撞個滿懷。

林靜照蒙著紅布不能視物,憑聽覺抓住四下晃動的眾人。忽而大家默契地安靜了,無法通過聲音辨認位置。她略感疑惑,叫了聲「芳兒?」試探地往前走了兩步,碰到一人,窄窄的腰,淡淡的沉水香。她一喜,當即伸臂緊緊抱住。

「抓到你了。」

摘下紅布,摟的卻是聖上。

第76章

雪夜蕭森,林靜照展開雙臂抓住一人,欣喜地抱住,「抓住你了。」

扯掉遮眼紅布,聖上靜穆深邃的身影卻猝然撞入眼帘。

朱縉紫服碧冠道人裝,褒衣博袖,肩頭沾了些寒凝的霜意,如一竿蕭疏的淡竹,立在滿園瀰漫的沉靜光芒中。

風拂梅林簌簌作響,靜悄悄的梅樹抖落細微雪沫,眾僕婢鴉雀無聲下跪,肅穆凝重。帝王突如其來的駕臨如五指山沉甸甸壓在每個人的心上,使方才歡笑輕鬆的氣氛蕩然無存。

林靜照的笑容頓時凍結在臉上,怔怔後退兩步,一動不動。

這剎那,她也如枝頭結霜的花蕊。

朱縉伸手拂去她的眉心雪,縱容她花蝴蝶般撲到他懷中的行為,冷冰冰言道:「皇貴妃好興致,在皇宮玩這些。」

這話聽不出責備,也聽不出褒獎。

大丫鬟芳兒和墜兒對視一眼,立即跪行上前,匍匐叩首:「陛下恕罪,今夜上元節,是奴婢們慫恿娘娘的,與娘娘無尤。」

餘下眾婢宦亦死死埋首,腦袋在堅硬的凍土上磕出小坑,緘默堪比風雪中凝固的石像。

林靜照在他手底下紋絲不敢動,聞芳兒和墜兒主動認錯,嗓音如繃緊的琴弦,壯著膽子道:「陛下,與她們無尤,是臣妾自作主張的。」

主僕相護,情意倒是十分感人。芳兒和墜兒原本是從顯清宮派過去的丫鬟,完全倒戈向著昭華宮了。

朱縉峻然逡巡了一圈,語焉不詳:「都是好人,偏偏朕是壞人。」

這下眾人靜默如啞巴。

落雪紛紛,朱縉有力地提握住林靜照的腰,大步將她帶離這片濕冷的梅林。他敞開玄色大氅,遮去雨雪,將她微微強制地收攏在內。

他走一步相當於她走兩步,林靜照腳步凌亂,費勁地跟著。

聖駕既至,這場主僕鬧劇便到此為止了。

殿內,燈芯浸潤在燃燒的燈油中,明亮溫暖,驅散了寒夜的冷暗。

朱縉隨意落座,林靜照殷勤地將濕衣掛起烤乾,溫馴賢淑,不留痕跡地擦去自己額角不成體統的雪珠。

桌案凌亂地擺了數盞歪歪扭扭的花燈,剪刀,綢布,紙屑和香粉,方才弄的尚沒來得及收拾。

林靜照未料聖上忽然駕臨,胡亂撤掉急於遮掩,剪刀險些劃破手。她心裡灌了鉛的沉重,群仆僭越規矩,以下犯上,冒瀆尊上,還在雪地里跪著,主人不叫起不能起,說來都是她害的。

帝王方才帶她回來時略顯粗暴,顯然龍顏不悅。林靜照唇齒張了張,視線飄忽,斟酌著措辭,絞盡腦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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