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兜里又掏出兩顆玻璃糖,「我還給姑姑帶了糖。」
劉夫人笑得親和:「是姐姐病了,螢兒可以把糖送給姐姐嗎?」
小姑娘嘿嘿笑道:「那我要姐姐抱我!」
一言未落,她掙扎著從劉夫人懷裡跳下,往沈鳶跑去。
劉夫人眼疾手快將人攔下:「這可使不得,姐姐手上還有傷,抱不動你。」
小姑娘嘴一撇,未哭眼先紅,她哼哼唧唧:「螢兒很輕的。」
沈鳶笑著朝她伸出手:「是姐姐力氣太小了,不怪螢兒。」
螢兒吭哧吭哧爬上沈鳶的床榻,她低頭盯著沈鳶手上的傷痕。
那是沈鳶在江中被礪石劃傷的,沈鳶手上傷痕累累,猙獰可怖。
她輕輕將衣袂往下拽了一拽,擋住了傷痕。
螢兒輕輕為沈鳶呼氣:「我給姐姐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沈鳶好奇:「螢兒不害怕嗎?」
螢兒滿臉堆笑,一張臉笑開了花:「這有什麼好怕的,螢兒還見過這麼長這麼深的!像蜈蚣一樣,爹爹縫了一夜。」
劉夫人在一旁幫著搭腔:「她從小跟著我三弟,什麼傷都見過了。」
螢兒喜笑顏開,捧著藥包湊到沈鳶眼前。
她洋洋得意:「我還知道這是白芷,這是紫蘇,這是茯苓……」
許是耳濡目染,螢兒對各種中藥都熟記於心,功效禁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揚著下巴,頗有幾分邀功的意思,「有些還是我采的呢。」
沈鳶笑著哄道:「螢兒這麼厲害呀?」
螢兒搖頭晃腦:「我和爹爹去山上采的!」
劉夫人挽起唇角笑:「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們螢兒的功勞。」
她將孩子從榻上抱走,在手上顛了一顛,「我父親也是郎中,我們幾個從小常幫著父親採藥,過些日子你若是想去,也可以跟著我回老家。」
話音剛落,螢兒立刻嚷嚷著自己也想去。
劉夫人壓低聲音:「金吾衛如今還在陵江撈人呢,我估摸著還得等上十天半月,那些人才會打道回府。」
沈鳶詫異:「……金吾衛還在?」
她還以為以謝清鶴的性子,最多不過堅持三日。
沈鳶眉間輕蹙,指尖在茶杯上敲了一敲。
她從未想過謝清鶴竟讓人沿著河道兩邊尋了整整兩個月,幾乎是挖地三尺。
劉掌柜那兩日是和夫人拌嘴才會去睡船艙,為這事他還被人帶去問過話。
長街上人人都知道劉掌柜家裡是妻管嚴,每月總有那麼幾日被夫人趕去船艙睡。
有街坊鄰里作證,劉掌柜很快被放走。
聽說出來時還在街上買了兩個紅糖酥餅,說是自己被抓前,家裡夫人交待,他不敢忘,怕又被趕出去,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秋霖脈脈,清寒透幕。
沈鳶和劉夫人同坐一車,書寫「汴京」兩字的匾額沐浴在風雨中,遙遙還能瞧見陵江邊上的高台。
那樣的高聳入雲,直衝雲霄。
沈鳶淡淡收回目光,往懷中的螢兒嘴裡塞了一塊玻璃糖,她笑著朝車夫道。
「走罷。」
朦朧煙雨在身後搖曳,沈鳶一路走過開封、彭城,又順道去了業城。
劉夫人在家時幫著父親採藥製藥,出嫁後又跟著丈夫學做生意,知識淵博,見多識廣。
沈鳶一路走走停停,也跟著學了不少。
手臂上的傷痕漸淡,沈鳶唇角的笑意卻漸漸深了許多。
螢兒笑嘻嘻,拿手指頭戳戳沈鳶的臉頰:「姐姐有酒窩耶,螢兒也有。」
她努力伸著手,在自己頰邊狠命戳上兩個窟窿。
沈鳶笑彎了腰,俯身抱起螢兒。
螢兒美滋滋,抱著沈鳶的脖頸笑道:「姐姐,螢兒是不是瘦了?」
上個月沈鳶連螢兒都抱不動,如今卻能一隻手撈起。
劉夫人笑著揶揄:「螢兒,你剛吃了幾碗飯?」
螢兒掐著手指頭,聲音怯怯:「一、二、三……」
聲音越來越低,她忽然想起,自己不單吃了三碗飯,還吃了整整一盤肉。
螢兒小臉通紅。
沈鳶笑著拿額頭和螢兒相碰:「無妨,螢兒還小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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