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忽的想起自己幼時的光景,心口重重一沉。
那會雖有沈殊護著自己,可嘴長在他人身上,沈殊總不可能讓府中上下都閉嘴不說話。
奴僕婆子當著沈鳶的面不敢說什麼,背地裡卻沒少對她指指點點,亂嚼舌根。
偏偏他們口中樁樁件件都是真的。
沈鳶被生母厭棄是真,生母隨人私奔也是真。
若不是還有沈
殊,沈鳶在沈府便是孤立無援。
她幼時最恨旁人的竊竊私語,自然不想讓圓圓也如自己一樣,在流言蜚語中長大。
沈鳶臉上怔怔,一時無言。
沈殊心領神會,握住沈鳶的雙手,意有所指:「都過去了。」
她朝謝時渺掃了一眼,唇角挽起淺淺笑意。
「殿下可要下樓去尋圓圓玩,城中新來了一個戲班子,等會我同你母后帶你去瞧瞧,還是你想天香寺?寺里這兩日也有廟會。」
謝時渺歪歪腦袋:「我想去天香寺。」
沈殊笑著點頭:「那好,我先讓他們備車。」
沒了孩子在,沈鳶姊妹兩人說話也不用顧忌。
謝時渺噠噠噠走下樓,她往後瞧一眼。
槅扇木門輕掩,透過細細長長的一道縫隙,隱約可見沈鳶模糊的影子。
她眼中隱著淡淡的一層憂愁,似是陷入往事的泥垢中。
謝時渺無聲收回目光,在百歲耳邊低語兩句。
百歲應聲而去。
偶有雪珠子灑落,薄薄的一層如糖霜,覆在謝時渺腳邊。
她往下張望。
天空還在往下飄舞著雪珠子,圓圓站在風雪中,盡職盡責。
松苓和玉竹一左一右,垂手侍立在圓圓身後,好聲相勸。
「小小姐,還是回去罷,這會都開始下雪了,若是淋壞了,姑娘和娘娘都會擔心的。」
圓圓眼都不抬:「圓圓,不壞。」
雪陸陸續續下著,即便圓圓站到明日天明,只怕也鏟不完鞦韆上的雪。
謝時渺難得瞧見這樣固執的人,她讓婢女取來一把油紙傘,支在鞦韆上。
油紙傘擋住了漫天飛雪,再無雪珠子飄落在鞦韆上。
圓圓雙眼放光:「好聰明。」
她喃喃,「怎麼我、我就、想不到。」
謝時渺大言不慚:「我聰明唄。」
圓圓一雙眼珠子緩慢轉動:「我也、聰明。」
她慢吞吞開口,「元邵聰明,我也、聰明。」
圓圓語不驚人死不休。
謝時渺差點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落,謝時渺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她忙忙跑到圓圓身邊,又悄悄往樓上看了一眼。
許是天冷,沈鳶並未開窗。
謝時渺聲音低低:「你剛剛那話,是何意?」
圓圓眨巴眨巴眼睛:「什麼話?」
謝時渺急不可待:「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什麼了?」
她冷下臉,當即要命人徹查此事。
百歲剛好走過來:「殿下,這不是在宮裡。」
謝時渺眉心一皺:「不在宮裡又如何,難不成一個小小的竹坊,我還查不了?」
百歲面無表情,眉眼淡漠:「自然不是。」
他猶豫,「只是我以為……殿下不會管旁人的閒事。」
謝時渺眸色冷下:「她不是旁人。」
一語落下,斜對面又覺自己對圓圓的關心過多,她忙不迭補充道。
「若是有人欺負她,母后會傷心的,我不過是為了母后罷了。」
圓圓沒聽到謝時渺和百歲的對話,她一顆心又被地上爬過的螞蟻吸引。
這樣冷的天,竟還有螞蟻爬行。
圓圓蹲在雪地中,目不轉睛盯著木樁上的螞蟻。
謝時渺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轉首瞧見神遊天外的圓圓,氣不打一處。
她雄赳赳氣昂昂上前追問:「你在做什麼?」
圓圓慢吞吞往旁讓開半步:「看,螞蟻。」
謝時渺無語凝噎,她上下打量著圓圓,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你父親是誰?」
圓圓緩慢應了一聲,語出驚人:「是元邵呀。」
謝時渺錯愕:「誰、誰告訴你的?」
圓圓指了指自己腦袋。
謝時渺一頭霧水:「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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