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不是想家,想早日回去嗎?到時候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她輕聲說,語氣篤定。
「當真!」陸雲驚喜道,當下顧不上其它,笑道,「多謝妹妹。」
說了好一會兒話,其實並沒用多少時間,外面內侍已經開始催促了。
只是送藥,哪兒用得上那麼久。
「妹妹放心,我一會兒就想辦法給你送些衣裳來。」陸雲走之前說,不多時,她想辦法給看門的內侍送了銀子,順利將冬日才穿的大厚衣服送給了梁芷。
有這衣服在,她再怎麼也不會凍著。
紫宸殿上下,沒有事能瞞得過孟二,這邊剛有點動靜,那邊他就知道了。
略笑了笑,他沒太在意。
一個小小宮女罷了,再如何掙扎,也不過是個玩意。
倒是皇后娘娘,聽說鳳儀宮那邊請了太醫,他得趕緊去向陛下稟報。
皇帝收到消息後,連朝務都無心再看,忙起駕去鳳儀宮。
他去時,太醫已經離開,搖光正懨懨躺在床上,看見他後倦怠起身。
「別動,快躺下。」周瑾忙說活。
「這是怎麼了?」他擔憂的問。
平安上前搭話,說了太醫的診斷——
這些太醫,為了以防萬一產生疏忽,都是小病大說。
這次搖光表現很不適,太醫自然是鄭重以待,一番診治,先說過年期間搖光勞碌,又道春日氣候不定,加之她沒休息好,幾樣加在一起,得出的結論就是,要好生修養一段時日。
沒辦法,搖光的身體從來京城後就一直沒好過,嬌柔病弱,要格外小心才行。
平日裡即便是不生病,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適,不管是近身伺候的人還是太醫們,都已經習慣了。
說到底,她是傷了元氣,身體的底子出了問題。
這一點,即便是太醫也沒辦法。
總之一句話,修養心神,好好養著就是。
這種症狀往年也是有過的,周瑾心下一松,叮囑了人好生侍候,又拉著搖光的手仔細叮囑,本來還要多說,卻見她面上生了倦色,忙又停下。
「你好好休息,朕不說話了。」他說。
「無礙的,陛下。」搖光笑著說,只是面色倦怠,總有些勉強。
「話什麼時候都能說,你的身體要緊,快睡吧,朕等你睡了再走。」
搖光勾了勾唇角。
溫熱的觸感從被皇帝握住的那隻手瀰漫,她只覺的心中噁心,讓他這樣握下去,她根本睡不著。
「陛下在這裡,我哪裡捨得睡。」她溫聲哄勸,嘆道,「陛下朝務忙,先去吧,這裡有宮人們伺候就行。」
周瑾聽得心軟,更加捨不得走。
可搖光肉眼可見的虛弱,他只好叫來宮女叮囑幾句,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目送他離開,殿內安靜下來,搖光取了帕子,狠狠擦拭過那隻被皇帝握過的手,面無表情。
雲家世代相傳的痴情,她的祖父,伯父,還有父親們都只有一個妻子,*個個夫妻恩愛,只有彼此。是以她才在察覺到那些皇子在打她的主意後,刻意放出不許夫君納妾的信。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眾人退避——
他們想娶搖光,是想得到雲家的故舊的支持和好感,但說到底,雲家只剩下雲搖光一個孤女,即便娶她,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好處不算太大。
若要為此只娶一妻,著實划不來。
唯有當時尚是七皇子的周瑾,百折不撓,甚至發下重誓,便是初時不為所動的搖光,也被打動,這才允嫁。
可人心異變,當初的皇子成了皇帝,便覺得自己立下的誓言虧了。
只要一想周瑾握住她的手昨夜觸碰過別的女人,搖光只覺得噁心。
擦拭還不行,她叫喜樂備了水,洗過一遍卻依然好不了——
一想到皇帝昨夜用那隻手碰觸過別的女子,甚至,做出過更親昵的舉動,搖光心裡就止不住的翻滾起來。
她攥緊被面,俯身欲嘔,但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娘娘…」平安和喜樂慌張的上前拍扶。
搖光乾嘔了一會兒,開始調整呼吸,半闔雙眼,不想說話。
兩人有些心疼,皺著眉不由煩惱。
她知道自家娘娘介意,可有帝後的名分在,以後這種事少不了,總不能一直這麼難受著。
這件事搖光何嘗不知,她閉上眼,掌心死死攥住錦被,絲綢略有些涼的,光滑柔順的觸感勉強沖淡了之前溫熱的觸碰,這才總算好了些。
好一會兒,她將手從被子中抽出,她抬眼看著指尖,忽的扯了扯嘴角,生出了一個想法。
「娘娘,孟二總管帶人送了好些藥材補品來,說是陛下吩咐的。總管說本來要向您請安,只是擔心打擾了您休息,所以沒來,讓奴婢代他向您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