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帶著墨鏡躺在沙灘椅,看湛藍天空,白雲聚散,內心平和,沒有過濃的情緒起伏,也還行。
她在哪兒都是發呆狀態,一群人出海,她在甲板上發呆,看著一望無際的海,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在意,只希望就這麼開下去,不要停,直到世界盡頭或冷酷仙境。
看了很久,目光漫無目的收回來。不遠處的男人們的說話音,大腦解除屏蔽後傳到她耳里。
男人們穿著沙灘褲海釣,時不時互比肌肉大小,苗錦郁透過墨鏡看某人,自戀。但不得不說,他的身材確實好。反正帶著墨鏡,她肆無忌憚打量,目光寸寸,遊走,停留。
梁司聿看過來,她心虛挪開目光,反應過來,他又不知道,心虛什麼!
梁司聿把魚竿給盛臨,坐到她身旁。苗錦郁穿的比基尼,又欲蓋彌彰套了件透視長袖和一片式短裙。長腿隨意彎曲,腰間曲線明顯,再往上看,苗錦郁瞥眉捂胸,「往哪裡看?」
梁司聿冤枉,好身材不大大方方欣賞,躲在墨鏡後面畏畏縮縮?
人點她呢。她反駁:「誰猥瑣看你了?」
「哦,是你啊。」梁司聿指著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一臉無語,不搭理人。默了半晌,梁司聿突然手肘碰她,輕聲又急促,是怕嚇跑美好。「快看。」
苗錦郁半信半疑,目光投過去後定住,輕輕讚嘆聲,左右尋手機,想記錄。梁司聿攥住她的手腕,讓人別動,靜靜感受,用心感受,刻在腦海里,比取景器更深刻。
她聽了,坐他身旁,他們毫無察覺,被美好和浪漫編織在同一個網裡。吹向他們的海風是同一片,大海也是,海浪也是,三四頭海豚也是,它們跳躍,自由浮動。
那種震撼,難以言喻,是教條主義的她所感受的巨大衝擊,她被感動地險些落淚,平復情緒後似感慨似自問:「你說,人活著有什麼意義,沒有動物的野性和自由,沒有山川的沉寂和豁達,背負各類情緒和責任,被命運裹挾,無可奈何。」
第60章
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大概是鬱悶至極時才會思考的問題,如果找不到答案,容易陷入空洞和虛無。梁司聿偏頭看她,她的情緒擋在墨鏡後面,他轉身,手肘撐著護欄,「沒有意義。」
「不是任何事都一定有存在的意義。」
苗錦郁嗯了聲,「確實。」
「不要縱容自己那麼喪,試著走出來。」
苗錦郁輕笑,及時止住往深走的話題,「每天所有的精力給了工作,回家後真的只想躺著,這不叫喪,只是疲憊。」
他記得以前的苗錦郁,說起未來,眼裡有光,滿是期待。說要好好努力,要反超他登上第一的寶座,要考上名牌大學,找一份年薪幾十萬的工作,買一套大別墅,將爺爺接到城裡享福。
苗錦郁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後一件事服務。
可是現在,她的眼裡沒光,邀請她做什麼都只說不想,好累。無論工作中的她是哪般幹練,認真,厲害。但她的生活,很糟糕,死氣沉沉,懨懨欲睡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