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寧靠著車窗一言不發,這一個晚上耗費了她太多精力,懶散地不願多說話,緩緩闔上眼皮。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地下車庫裡,周圍一片漆黑。她側頭,看見駕駛座的座椅被放平,孟見清躺在上面玩遊戲,手機屏幕亮度調到最暗。
車載空調吹出柔和的暖風,她身上還蓋了件他的外套。
看見她醒來,孟見清關了手機起身,「醒了?」
沈宴寧:「你怎麼沒叫醒我?」
他活動了幾下脖子,說:「你睡眠質量太差,這個時候叫醒你,怕是到天亮你都不會睡著。」
她記得有一次趙西和深夜打來電話,哪怕鈴聲只響了一下就被掐斷可她依然沒能睡著,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從那之後,孟見清都習慣在睡前打開手機靜音。
「那我要是一直不醒,你就打算這樣在這裡躺一宿?」
「睡哪都一樣,」黑暗裡,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到一聲暢笑,「只要你在身邊。」
沈宴寧倚靠著冰涼的車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吧,這份例外是她獨一份的。
......
醫院裡,華今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只是還躺著不能下床。她這一病雖然不曾傷筋動骨,卻也實打實地在手術台上走了一遭,虛虛弱弱靠在床邊,全然沒了平日裡的樣子。
沈宴寧剝了個砂糖橘遞給她,掃了眼床頭柜上堆滿的水果和補品,打趣說:「陳澄是把你這一年的要吃的量都買回來了吧。」
華今扶額,「多虧她,把我這半年缺失的維c都補回來了。」
還能開玩笑,看起來戰鬥力還沒削弱。沈宴寧猶豫著問她接下來的打算。經此一遭,有些事勢必是要說說清楚的。
華今的臉蒼白得如同床單,說當然要啊,她笑得嫵媚妖嬈:「我都替他流了個孩子,總要討點慰問品呀,要不然我太虧了。」
秋分過後,暑熱漸漸消散了,帝京秋季的天是最藍的,好似澄澈的海,遠眺望去,層林盡染的銀杏上鴿哨聲聲,雀躍中蘊涵幾絲悲涼。
沈宴寧側目,不敢想這悲涼落到華今身上該是怎樣杜鵑啼血般的疼痛。
可她渾然不在意,一直在笑,笑到蓋過窗外的啼鳴鳥叫,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出院那天,同寢三人來接她回校,出乎意料地碰到了一直未露面的梁宵一。
他和之前沈宴寧見到的並未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一次穿了身正裝,看起來正派許多,同她講:「沈小姐,這次多謝你了。天安那邊有個俱樂部快開張了,你和你的朋友如果想過去玩,直接報我的名字。」
這是豪門少爺給出的第一份慰問品。
陳澄和宋黎沒見過梁宵一,兩個人遠遠擠在角落裡悄聲討論著。
「寧寧,別和他客氣。」
華今換完衣服出來,順便替她回答了。
她沒化妝,但精神看起來比前幾天好多了,人也恢復了從前的張揚,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梁宵一身邊挑逗,「你得好好謝謝我們寧寧,她可是大功臣,幫你省去了不少麻煩。」
梁宵一定定看著她,那種眼神幾乎要把她看穿,過了一會兒,轉過頭看向沈宴寧,戲謔地笑:「沈小姐之後有任何麻煩都可以來找我,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都會幫忙。」
「那最好不過了。」華今向她保證,「寧寧,他這個人對著外人從來不會失言。」
沈宴寧猶如一個旁觀者,木然地看著他們一來一往,忽而覺得外面的陽光都刺眼極了。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梁宵一那句「你們法語系的人都挺厲害的......」
最後華今也沒和她們回學校。分別前,她站在梁宵一的車門前,笑容滿面地對她們說:「等我回來請你們吃大餐啊。」
一周後,她們果然在寢室四人群里收到了某米其林餐廳的預約邀請。只可惜那天,沈宴寧有約,無福消受,反而便宜了陳澄和宋黎。
其實說起來她原本也是能享受到這份大餐的。
前一天晚上,沈宴寧收到了趙西和這個玩咖送來的兩張音樂劇門票,說是他朋友導的,門票免費送,算是過去湊個人頭撐撐場子。劇目是經典音樂劇《西貢小姐》,抱著一絲獵奇的心理她收下了,預備和孟見清一起去看。
但很不湊巧,電話打過去時,他沒接。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這通電話才姍姍來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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