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琤一時間怔住了。
姜清窈見他愣愣的無甚反應,索性便替他用手帕包裹住了手掌。她的動作輕柔,手帕接觸傷口時有輕微的痛感,然而謝懷琤的所有注意都落在了她的發頂。
她素來不喜奢華,滿頭烏髮上並無多麼華貴的飾物,除去一根步搖外,便只有髮髻上壓了幾朵小小珠花,顯得玲瓏可愛。他一低頭,便可嗅到她發間隱約的香氣。
謝懷琤忽然覺得呼吸困難,胸口一陣窒悶,有些狼狽地轉開了目光,卻不知為何,那隻手上仿佛覆了萬鈞之重,教他沒有絲毫力氣抽回。
姜清窈將手帕系好,一抬頭恰好撞見他倉促移開的目光。她心中低嘆一聲,默默鬆開手,向著他微微頷首示意,隨即緩慢地往宮道上走去。
直到少女的身影已然徹底消失在視線內,謝懷琤才慢慢低頭,盯著手掌上的那抹白色。傷口處還有些隱痛,若是幼時那個嬌生慣養的他,定然會藉機倚在母妃懷裡掉幾滴眼淚,或是故意對那個女孩兒呼幾句痛。
可如今,他再不會為任何疼痛而皺一次眉。可偏偏方才她柔軟的手指撫過他掌心時,傷口的痛楚卻好似在那一刻愈發強烈了。
謝懷琤閉了閉眼,掩住眼底的情緒。他緊緊攥緊了拳,似乎這樣就能夠留住那手帕上的餘溫。
*
今日宮中雖少有人在,但螢雪殿的夫子卻依舊準時前來授課了。
翠微堂和風荷堂,各自便只有一名學生。散學後,姜清窈收好筆墨紙硯,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這幾日她不敢鬆懈,每日都在勤練書法,今日課上終於看見葛夫子面上顯出一絲滿意之色。許是因為今日只有她一人的緣故,葛夫子破天荒地多說了幾句。
他自是能看得出來,姜清窈的字是她母親一手所教,自然是時遐一脈相承下來的風貌。正因如此,他便針對姜清窈如今的字說了些見解與點評,末瞭望她不要墮了時老前輩的風骨。
餘光瞥見一個人自翠微堂那邊走來,停在自己身側幾步的地方。他並未急著走,而是同樣站定,沉默地望向前方。
姜清窈轉頭,看見他手掌處並未包紮,想來是傷口已經癒合。她心中不知是何情緒,只徐徐收回目光。
不多時,微雲已經推著輪椅走了過來。螢雪殿的院落里是磚石地,並不十分平坦,她頗費了些力氣,額角甚至都滲出了隱隱的汗。姜清窈見狀,便抬手止住她欲要上前攙扶的動作,獨自緩慢地步下石階。然而剛邁出一步,受傷的左腳堪堪落地的那一刻,一陣疼痛忽然襲來,她忍不住輕聲吸了口涼氣,眉頭也蹙了起來。
忽然,一陣清冽的氣息拂過面前,那個原本站在一旁的少年幾步走了過來,隔著冬日厚實的衣裳,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臂,支撐住了她的身子。
姜清窈沒料到他忽然會有此舉動,定了定神,才緩緩抬起頭,落入少年深邃的眸光之中。他看著她,口唇輕微一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最終還是未發一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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