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莊莊主要了前面的縣郡派送來的信件,上面從沒提過這邊有特別嚴重的災害,否則他不會想著往這邊來,「會不會是你推斷錯了,她只是被家裡長輩虐待或者其他的特殊情況才挨餓至此……」
「不可能。」章絮的神情也變得不忍起來,想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觀,便突然出聲,衝著梁彥好搖了搖頭,附和道,「咱們普通農家的孩子,犯錯事也就是打一頓餓幾天,沒必要真把人餓死。家中的農活兒還要人去做呢,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我幾歲的時候經歷過一次大。饑荒,地里絕收,連旱三年。餓久了就是這樣,肚子又餓又脹的,明廷好不容易撥下來的糧食終於發到手上了,可全家沒幾個能吃下去的。梁公子,這不是小事,會死很多人的。」
「你們怎麼看?」梁彥好被他們說的話嚇了嚇,連正在嚼肉的嘴都安靜了下來,生怕他們說要人心寒的話。
特別是酒興言,他這一路不知道潑了多少冷水,不論聽到什麼都愛說「那又與我何干,世上重病的那樣多要我一個一個去救,救得過來麼,做人要那麼心善做什麼,難道你幫了別人,別人就記得你的好麼?」之類冷眼旁觀的言語,惹得梁彥好每回想說好話,都得看幾眼他的面子。
「我是覺得人關逸吧,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個『義』字,咱們總不能蠻橫無理,要他把人姑娘撇下。不然以後說出去,他怎麼做人,人家還怎麼肯放心讓他懲奸除惡、懲惡揚善……」說完還強調,「在這兒多待一會兒我是沒意見的,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容吉還要養傷。」
趙野對這事兒沒什麼想法,救或者不救對他來說都不痛不癢,所以沒說話,只轉頭看娘子,看她怎麼想。
章絮想救,但她沒有話語權。他們帶出來的糧食都是用梁彥好的錢買的,就像公子哥方才說的一樣,自己要做好事兒不能拿別人的東西來買帳,不道德。於是想了想,算是求情地開口,「救不救我都沒意見。但咱們若是不打算救的話,我們多少得把這裡的情況帶給相應管轄的官府知道,不然拖到明年年底都沒人來管。」
「姎以為,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關逸原本沒想過這些事,這會兒一聽,自個兒好心救人說不定還要把人害死,臉色那是一個難看,要不是這邊事情還沒個著落,他大概這會兒就啟程往那邊趕了,看看對方如今成什麼樣,別有了力氣就不管不顧地亂吃,「不然……不然你們繼續往前走吧,我一個人留下來,我把她看好了我再去追你們。反正有趙兄弟在,我也不擔心你們出事兒,兩不耽誤。」
話題轉一圈轉回酒興言那兒。他抬頭看了看這一屋子熱心腸的,嘆了口氣道,「想救就救吧,只是我惡語在前,這世上好心沒好報是常有的事情,屆時若是真遇上了,你們記得老老實實把苦果咽下去,別後悔,別埋怨。」
「我們這麼大個人,還能給她欺負了不成,老酒你總愛杞人憂天。」公子哥接著把嘴裡的肉塊嚼下去,邊吃邊跟劍客說,「你要是實在坐不住,這會兒就往那邊趕吧,記得走之前把大致的方向位置和趙野說清楚,我們今晚把這裡收拾好,等把寄存在驛站的馬都接回來,就帶上東西往那邊趕。」
「誒,好。」關逸放下手中的碗就準備拿上吹雪劍往外走,結果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果斷走了回來,在趙野面前站定,抬手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問,「兄弟,和你商量個事兒,我能不能借你娘子用兩天?」
「用?」趙野眉頭一皺,沒想明白這緊要關頭他要章絮去做什麼,忍不住開口問,「你借去幹什麼用?」
劍客這不是怕說了沒面子嘛。
他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有點怕嘴尖的,這人嘛,殺得了,雞鴨鵝卻不太行。做兩頓飯,自己湊合吃兩口問題不大,可要給別人弄,不得把別人毒死……再說,我一大老爺們,白天過去看兩眼就算了,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和人家小姑娘孤男寡女待一塊兒等會兒還要一起過夜,多不合適。趙兄弟,我想帶著章娘子跟我一塊兒過去,哪怕站一旁看著,給我當個見證也行。你是不知道,那些鄉民歹毒得很,她說了我們清白,那就算數,我說就是破了嘴皮子,他們也不認的。」
看他老實巴交的模樣,想來是以前不注意吃了虧,所以不等趙野答應,章絮便把他手裡的陶碗接了過來,走到一邊用水簡單沖洗了下,放進要帶的簍子裡,應承道,「沒問題,等我收拾些東西,跟你一塊兒過去。」
趙野哪裡知道她答應得這麼快,嘴還沒張呢,就給她堵了回去。別的不提,只看那雙眼睛,就知道他是不願意的。糙男人壓了壓唇角,見娘子衝著自己微微搖頭,這才忍住了一肚子的不滿,轉身走到洞外,用手探了探外面的涼意,又抬頭看了眼洞外黑漆漆的天,不舍道,「夜裡山路難走得很,娘子,不然你再想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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