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而已,踩死他們,毫不費勁。
二人很快就進了精神病院,再也沒出來過。
那家精神病院是丘氏旗下的,也是丘姰的專屬後花園。
兩個廢物倒是識趣,哪怕被折磨到神智失常,也沒有供出我的名字。
因為,他們知道,花家少爺折磨人的手段,並不比丘家小姐遜色分毫。
誰讓他們恰好被我選中,又恰好碰上了丘姰呢?
遭到丘姰如此對待的人,並不只有程漸和霍壬。
酒吧里找她搭訕的客人,在她自拍底下留言的同學,甚至連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網友。
你永遠無法預測,自己哪句話、哪個動作、哪個眼神會惹怒她,冒犯她,得罪她,在你無知無覺之時,便已被這個惡鬼幽幽烙印上記號。
哪怕面對一個網絡匿名帳號,她也會搬出十足的耐心,將對方發布過的博文、圖片、留言一一翻閱、核查,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順著網線,親自揪出帳號下的主人。
她並不會立刻上門打死對方,而是先觀察。
無聲地、平靜地、仔細地觀察。
觀察對方在線下有著什麼樣的長相、工作、房子、交際,觀察對方在意什麼,又害怕什麼。
先從點滴小事開始,悄無聲息地使一些小手段,讓他在工作和生活上處處不順,出錯,倒霉,接著挖出他的隱私,陰暗的黑歷史也好,難以啟齒的秘密也好。
總之在他的交際圈迅速擴散開來,他越是不想曝光的東西,就越是無限放大。
當這個人逐漸崩潰,失去工作,失去理智,陷入焦慮與癲狂時,會在某個陽光普照的午後,忽然聽見一陣門鈴聲,他走過去,打開門,看見一個溫柔的、漂亮的、與他的世界不曾相交的金髮女人,正笑容滿面地站在他家門口,親切又明媚。
恍惚間,他或許會以為,這個女人是來拯救他的。
前提是,她背後沒有跟著一幫手持武器的保鏢。
而這個人不過是無意間在網上評價了一下她的跳舞視頻。
先是摧毀他的心智,接著凌遲他的肉體。
丘姰變態般的享受著毀掉一個人的滋味。
電影裡的反派黑化尚且需要一段不幸的童年,一個畸形的原生家庭,或是一場悽慘刻骨的情傷,而我們丘大小姐,什麼理由都不需要,一生下來就是純惡。
純粹的邪惡,純粹的陰毒,純粹的利己。
是他們先惹她不高興了,因此,她報復的方式就算再怎麼癲狂、扭曲、恐怖,在丘姰的認知里,都合情合理。
反正,無論她干出什麼荒唐事,丘氏都會為她兜底。
每年過生日,丘姰都會對著蛋糕上的蠟燭,虔誠地許下同一個願望:「希望得罪我的人,全部死光。」
不是說著玩玩而已。
她是真心想殺光所有人。
這個瘋女人,是癌症,是膿包,是病菌。
一旦沾染上,就會潰爛致死。
對丘姰的厭惡與憎恨,每分每秒都在膨脹,繁衍。
一想到她最終會成為我的妻子,喉嚨便會翻湧出濃烈的腥甜味。每一顆牙齒都在發癢,迫切渴望咬斷那修長的脖頸,品嘗她跳動的筋脈與血肉。
父親打母親的時候,最喜歡用拳頭。
那麼,對待丘姰,該用什麼方式呢?
我美麗的妻子,會喜歡巴掌,還是拳頭?球桿,還是鞭子?
一個能夠同時擊倒兩個男學長的未婚妻,可不是輕易就能被我馴服的。
所以,在國外的那幾年,我一邊完成學業,一邊嚴格進行體能訓練。
古往今來,最能督促一個人上進、成長的,便是仇恨的力量。
愛會讓人變得脆弱,無能,猶疑,唯有恨,可以化為武器,生出硬殼,護住那顆鮮血淋漓的心。
我踩在曾經那個單純少爺的屍首上,一步一步,變得成熟,自律,冷血,成為父母眼中最優秀的繼承人。
而這,全部歸功於丘大小姐。
回國之前,我順手給丘姰買了條項鍊。
項鍊的本質,不過是裝飾得比較精緻的項圈。
幫女人戴上項鍊,就等於給她戴上了專屬項圈。
丘姰垂下頭,指尖輕拂著脖子上的項鍊,以為這只是未婚夫好心送的禮物。
我沖她溫柔地笑,心裡想的卻是:乖乖被我套住吧,賤人。
就算你再怎麼扭曲,瘋魔,狂妄,最終的結局,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淪為我的狗。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腳邊,仰起臉,噙著淚,一字一句說出:「對不起,我不該戲弄你,辜負你。」
「可我並不全都是騙你的。」
「我是真心愛你的。」
「我愛你,花冬。」
我愛你。
那天晚上,我獨自站在廢棄工廠,從天黑等到天亮。
頭頂是搖晃的鋼筋,腳下是碎裂的石子。
冷風宛如刀片,吹進了膚肉,滲入了血管。
直到晨曦照亮滿地的菸頭,我都沒有見到丘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