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邁入大門,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你不能這麼對他。」
我站定,回頭,看見了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
小小的個子,倔強的臉。
哦,是保姆芝姐的女兒。
經常在高中放學後來鶴園等芝姐下班。
叫什麼來著?不記得了。
我沖她笑:「你在跟我說話嗎?」
女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檀輕,將視線轉向我,滿臉不忿:「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丘小姐,就算你再有錢,也不能把人當成狗對待!」
哇。
芝姐可真是生出了一個正義的小辣椒呢。
我笑得更加燦爛:「人有比狗高貴到哪裡去嗎?」
「不是只有你們富人的命才金貴!」女孩身上散發著正道的光,「窮人不是任由你踐踏的玩具!我們也有尊嚴!歸根結底,你也不過只是個啃老的無聊富二代而已。
你可以遊手好閒,花天酒地,虛度光陰,隨意揮霍家裡的錢財,這些我都管不著,但你不能這麼糟踐人!不能把你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字字戳心。
怪傷人的。
「可是……」我倚靠在圍牆上,把玩著手裡的鏈子,「是他自己送上門,主動求著我玩他的誒。」
我真是全世界最有耐心的大善人。
大晚上的,陪一個小女孩玩這種正邪對立小遊戲。
「我不信!」女孩抓住檀輕的右胳膊,試圖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學長,你站起來!不要對這種人下跪!」
哇哦。
原來他倆是老熟人。
小白花和小辣椒,還挺配的。
遺憾的是,檀學長非但沒有領情,反而殘忍地揮開了小姑娘的手,乖乖趴伏到我腳邊,埋下腦袋,不發一語。
「你看……」我沖女孩歪了下頭,「他就是這麼下賤。」
「學長,你是被逼的對不對?」女孩還是一臉不服,「你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了對吧?」
檀輕並沒有回應她。
女孩的信仰開始崩塌,語氣出離憤怒:「檀輕!你到底怎麼了?曾經那個輕鬆拿下年級第一、有著遠大抱負的學長哪裡去了?
你知道我初中時有多仰慕你嗎?當初我以你為目標,拼盡全力考上了重點高中,入學後卻沒見到你的蹤影。
我納悶了好久,以為你是去了更好的學校。可現在,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甘願在這裡當大小姐的狗?你的尊嚴呢?你的清高呢?你的理想呢?!」
乖巧可愛的輕輕,原來還有過清高的一面嗎?
我還以為他一出生就是蟲子呢。
檀輕依然沒有理她。
我扯了下鏈子:「不可以沒禮貌哦,學妹在問你話,要回答。」
檀輕終於開口,平靜而清冷的聲音透過止咬器飄出來:「抱歉,同學,你看錯人了。我從來沒有過什麼遠大抱負,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我的人生就已經腐朽不堪了。如今我唯一的理想,就是永遠做主人的奴隸。我懇求你,不要多管閒事。」
咔嚓。
一個女高中生的正義之心,在今夜破碎了。
女孩愕然地張口,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一聲尖叫打斷了。
「凌瞬!你給我住嘴!」
芝姐幹完活準備下班,卻發現女兒正在跟自己的僱主劍拔弩張地對質。
頓時嚇白了臉,連忙衝過來拽走女兒,匆匆逃離了鶴園,似乎遲一秒就會被我生吞活剝。
我望著那對母女的背影,感到好笑。
有什麼好跑的呢?
我又不是沒有她們家地址。
我鬆開手裡的鏈子,說:「你也跟她們一起跑吧。」
「什麼?」檀輕一愣。
「讓你滾的意思。」我轉身走進庭院。
「主人……」檀輕無措地爬到我腿邊,止咬器頂端抵在了我的腳踝上,「你在開玩笑對嗎?」
「沒有哦。」我踩上他的右胳膊,嘆氣,「你這條胳膊,剛才被你學妹摸到了,對吧?抱歉,輕輕,你已經不乾淨了。我不想要一條又髒又賤、讓人倒胃口的狗,所以,別犯賤了,乖乖滾蛋吧。」
——永遠做主人的奴隸。
區區奴隸,居然敢奢求什麼永遠。
檀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想賴在我家院子裡,我薅起他的頭髮,拖拽著將他扔了出去,重重關上大門。
距離收下這個奴隸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月。
差不多也玩膩了。
沒有把他弄殘、弄廢,只是禮貌地趕走了他,我這人啊,真是溫和到了骨子裡。
下周我生日,約了小姐妹一起去郵輪上慶祝,我得收收心,挑選一下出行裝備了。
第二天中午,我是被淑姐的敲門聲吵醒的。
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行李中坐起身,我下床,打開臥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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