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輕則更偏愛吃冰淇淋,吃得十分細緻,認真、耐心地一層一層舔化奶油,確保口腔內每一寸都充分感受到冰淇淋的氣味,再緩慢滾動喉結,意猶未盡地吞咽入腹。
我很愛觀賞他們的吃相,儘管個性各不相同。
但那份痴迷、貪戀、渴求、迷離的神情,卻交疊在一起,同時落入我心底。
可這兩人太愛爭搶,總是頓頓搶著給我夾菜。
牛排剛端上來,便被檀輕迅速切好了,杯子裡的酒剛喝了兩口,便被花冬跟著補滿了,隨口誇了句某道菜味道不錯。於是整盤菜都被他們倒進了我碗裡,溢到了桌上。
「你倆……」我欲言又止。
二人目光炯炯地盯著我,期待得到我的獎勵。
「都給我滾下桌去。」我說。
從一開始就不該讓這兩個男人上桌!
還是端著飯盆蹲在我腳邊比較適合他們。
他們當然並不滿足於此,但也只能如此。
唯獨在這件事上,就算兩人再會裝可憐、扮柔弱、使苦肉計,我也決不會允許他們越界。
再乖巧的奴隸,一旦被欲望支配,便會產生極大的風險。
他們的慾念會隨著時間愈加龐大,他們所渴求、貪戀、期待的獎勵,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膨脹。
他們會下意識抱有希望,以為我總有一天會心軟,會真正愛上他們。
困在密室的那天,雖然他們抵擋住了路保鏢設下的誘惑,並沒有對我做什麼,可還是讓我意識到了危險。
他們的心雖然忠誠,可心是控制不了欲望的。
我不能允許自己身邊存在任何風險因素。
我必須,掐滅他們的希望。
所以,我在檀輕與花冬面前分別擺了兩顆藥片。
「主人,這是什麼?」檀輕先問出了口。
「我最近沒受傷啊,不需要吃藥。」花冬一臉不解。
「輕輕,冬冬……」我認真地問,「你們想在我身邊待多久?」
「當然是一輩子了!」這次先回答的是花冬。
「永遠。」檀輕低聲說。
「好。」我點點頭,繼續說,「擺在你們面前的藥片,每天服下一顆,會讓你們漸漸喪失生育功能。」
兩個男人同時慘白了臉。
「其實我本來是打算閹了你們的,可你們實在太乖了,讓我不忍心那麼粗暴。所以才會決定使用這個更溫和的辦法。」
嗯,我真的很心軟。
我用上了無比真誠、耐心的語氣:「我並不是在折辱你們,而是,我需要一份安全感。如果你們想要持久地留在我身邊,就必須讓我確信,你們是百分百無害的。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覺得委屈,不甘,但我大可以悄無聲息地給你們下藥,就像對待我爸那樣,可我沒有,我選擇對你們開誠布公,讓你們自己做選擇。
因為我覺得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已經沒必要互相欺瞞了,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理解的。」
理解歸理解,但不願意的話,就只能滾了哦。
說完,我安靜下來,把選擇權交給了面前的二人。
花冬愕然:「你給你爸下藥了?」
而檀輕,低下頭,注視著桌上的藥片,抬手拿起一顆,毫不猶豫地塞入口中,滾動著喉結,吞咽下去。
花冬更愕然了:「等一下,丘姰,你是在開玩笑對吧?又是做什麼測試對不對?那個藥不是真的吧?」
我沒有回答。
真也好,假也罷,都得看他們的選擇。
檀輕看向我,堅定道:「主人,只要能讓您安心,無論什麼藥,我都會全部吞下去。至於那些不敢吃的人,還是趕走比較好。」
花冬瞬間沉下臉,一拳揮過去:「死綠茶!少給老子裝!」
檀輕回以肘擊:「主人的命令當然要無條件服從了,像你這麼不聽話的狗,遲早被趕出去。」
「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怎麼?被戳中心事了?」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連骨頭都嘎吱作響。
我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著,欣賞二位男士互毆。
檀輕選手率先掛了彩,嘴角破了皮,滲了血,膝蓋遭到對方一記重踹,身子往下一栽,迅速爬起,踉蹌著撲上去。
花冬選手也沒占多大便宜,左臉頰泛起一片紅腫,頭髮亂成雞窩,小腹還挨了兩拳,脖頸被指甲劃出一道血痕。
當我喝完最後一口茶,兩人已經遍體鱗傷,躺在地上沒了聲響。
「算了……」我打著呵欠,「還是去找路保鏢玩好了。」
花冬迅速坐起:「他還沒死!?」
我淡然道:「哪能呢?死了就不好玩了,他只是殘了而已,每天在精神病院裡吃好喝好,愜意得很。」
檀輕臉色蒼白:「主人,您不會要他的,對嗎?」
我笑笑:「那可不一定,如果你們總是惹我不高興,我一生氣,一衝動,可能就會跑去把路保鏢接回宮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