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擁有丘姰的一切。
擁有不了她的愛,那便擁有她的厭。
用我蒼白空洞的身軀,吸納她所有的戾氣。
打我吧,罵我吧,凌辱我吧。
在我身上烙滿淤青與血痕吧。
永遠,永遠將我踩在腳下吧。
然而,就連這一丁點低賤的心愿,也被花冬占去了。
我故意發匿名信息給花冬,告知他我的存在,我以為驕傲的大少爺會怒不可遏,從此與丘姰一拍兩散,可他竟然,忍了下去。
甚至,當丘姰笑著讓他爬進籠子裡,做她的狗時,他也忍了下去。
我的卑賤,我的順從,我的奴性,固然令人作嘔,可也是促使我能留在丘姰身邊的最大優勢。
結果,在花冬面前,我連僅有的這一點優勢,也被比下去了。
原本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突然朝向了他。
原本踹遍我全身的腳,也都落去了他身上。
體內每一滴血液都在翻滾哀嚎:憑什麼?
憑什麼呢?
就憑,他們之間,不僅有恨,還有愛。
我此生都觸不可及的愛。
他們有著門當戶對的家世,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有著來自同一個圈層的惺惺相惜。
在我還沒有誕生於這個世界之時,他們便已在襁褓中牽住了彼此的手。
那是我自殘一萬次、耍一萬次心機也比不上的羈絆。
哪怕丘姰正舉刀刺向花冬,我也毫無幸災樂禍之意,只會妒恨於那個被她刺破血肉、被她全神貫注憎恨著的人不是我。
他們手中捅向對方的刀,在我眼裡,分明是飽含愛意的吻。
如果花冬死掉就好了。
三個人坐在餐桌前時,窩在沙發上時,遛狗時,溫存時,我每分每秒都在對著神明許願,請讓花冬死掉。
想殺死花冬其實很簡單,在他的餐食里下點藥就能做到。他滿腦子都是丘姰,毫無防備心。
可我一旦下手,必然瞞不過丘姰,她喜歡乖巧懂事的我,無條件服從她的我。
一旦我生出忤逆之心,干出違背她意願的事,她會沒有一絲留戀地扔掉我,再也不會原諒我。
我不能冒險。
我不能再惹主人生氣了。
最好讓花冬在經過某個路口時,安安靜靜地被車撞死,折斷他的四肢,碾爛他的頭顱,讓他再也無法用那張狐狸臉勾引丘姰。
誰會願意與他人分享心中所愛呢?
我那些陰暗惡毒的幻想,合情又合理。
可我十分清楚,就算花冬死掉,丘姰也不會屬於我。
花冬死後,她可能會從此再也忘不掉他,把他長長久久地刻在心上,我餘生都將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比不過,贏不了;
她可能陷入漫長的虛無,對一切事物都失去興趣,對我自然也會漸漸厭煩;
她還可能遇上更多比花冬更加優秀、強大的新人,他們不僅會取代花冬,還會以勢不可擋的力量碾碎我。
無論哪一種可能,丘姰都不會只屬於我一個人。
除了與花冬共存,我別無它法。
懦弱,可笑,悲涼。
每天早上六點,是我睜開眼、害怕今天會被主人趕走的時間,每天晚上十二點,是我閉上眼、慶幸今天沒被主人趕走的時間。
就這樣惶恐著,祈禱著,循環著,過去了十年。
這十年間,我所擔心的事,從未發生。
我的主人,竟然,並沒有丟棄我。
「我說,檀秘書——」
耳邊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
我從怔愣中回神,望向一旁的凌瞬。
利落的馬尾,幹練的西裝,凌厲的臉。
「發什麼呆呢?」她瞥著我,「還不帶我去見你家丘總?」
我迅速調整好思緒,領著凌瞬去往總裁辦公室,推開門,恭敬地請她進入。
等候多時的丘姰笑著迎上來,親昵地挽住凌瞬:「凌大律師,可把你盼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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