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裴玄也沒說過為何會暈厥在那裡。
還有裴玄身上那簽到點,一陣金,一陣黑,一陣紅,怎麼看都帶著詭異。
顧清衍心想,裴大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
如果知道,那他身邊的人是否也知道?
張懷民若能知道顧清衍此刻的想法,肯定會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懂他的人。
在看到裴玄的第一眼,張懷民就意識到不好。
騎馬狂奔,張懷民與身後人拉開距離,靠近裴玄。
卻又被一個眼神止住,張懷民裝作不經意的問:「大人,您可有身體不適?」
裴玄冷冷的看著他。
張懷民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想多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沒想多。
他家大人真的不對勁,發現太平教蹤跡後,裴玄直接大開殺戒。
張懷民帶著十好幾個兄弟,都沒能插上手,太平教狂徒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斬殺殆盡。
心頭猛跳,張懷民咽了咽口水:「大人,不如留幾個活口帶回去審問。」
裴玄臉色平靜,用屍首擦去劍上鮮血:「冥頑不靈,殺光了事。」
「這……」張懷民心驚不已。
裴玄雖有閻王的罵名,但跟隨他左右的下屬都知道,裴大人秉公執法,從不濫殺。
「怎麼,你要教我做事?」裴玄冷聲問道。
張懷民差點沒跪下來:「屬下不敢。」
裴玄冷笑:「去找,給我把那些縮頭烏龜都揪出來,一個不留。」
「是。」
張懷民示意,下屬們紛紛散開,將太平教在青州府的這個巢穴掘地三尺。
他自己卻並未散開,反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裴玄身後。
忽然,裴玄停下腳步。
張懷民連忙後退三步,拉開距離。
裴玄嗤笑一聲:「怎麼,怕我殺了你?」
「大人要殺,屬下只會伸長脖子,等大人下刀子。」張懷民忙道。
「嘖。」裴玄顯然不信,甚至覺得張懷民的反應讓他索然無味。
張懷民見他沒反應,低聲又問:「大人,距離上次發作間隔還不到一年,為何又……」
裴玄猛然回頭。
那雙冰冷無情,沒有一絲一毫人類感情的眼睛,讓見慣大場面的張懷民也嚇了一跳,硬生生咽下去半句話。
裴玄的聲音涼颼颼的:「你好像很不想見我。」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擔心大人的身體。」張懷民連忙解釋。
生怕晚一點,自己的小命也不保。
裴玄看也不看他:「擔心,你們都恨不得我消失,哪兒來的擔心。」
「不過這次,可不是我想出來,是有人使用了萬年桃笛,驅動裴玄體內的蠱蟲。」
「我要是不來,那小孩兒早就屍首分離。」
張懷民心驚肉跳:「萬年桃笛,這怎麼可能?」
裴大人深藏的秘密,這天底下也沒幾個人知道,再者,萬年桃木早就焚毀殆盡,太平教從哪兒弄來的桃笛。
「我們得儘快回京,將消息告訴壽國公大人。」張懷民道。
裴玄臉色淡淡,不以為意,反倒是提起另一件事:「那小孩很好玩,怪不得裴玄喜歡,我也很喜歡。」
張懷民臉都快綠了:「大人,裴大人與顧小公子的關係,並非你想的那般。」
誰知聽了這話,裴玄被逗笑了:「他的心思,是我清楚,還是你清楚。」
張懷民很知道這位大人的惡劣,很是心急,想為顧清衍開脫幾句。
裴玄卻已經沉下臉:「還愣著做什麼,去把人揪出來。」
「是。」張懷民嚇了一跳。
可惜他們還是來遲一步。
左護法早已逃之夭夭,太平教駐點中只留下一群小魚小蝦。
顧清衍帶著傷回到家,可把章念嚇壞了。
他急得眼眶發紅:「早知道我就該跟上,顧大哥,以後不管去哪兒,你都帶上我吧。」
顧清衍安慰:「這是意外,誰想到會這樣倒霉。」
「可是顧大哥老是出意外,我不放心。」章念吸了吸鼻子。
顧清衍很想反駁,但想了想自己的豐功偉績,心虛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