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瑪,做的很好,睡覺去吧。」蘭斯低聲鼓勵。
「嗯,蘭斯也早點睡。」度瑪乖巧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蘭斯當然知道,將監控畫面替換成錄像並不保險。
一旦有人回看這晚的監控,重複播放幾次,就容易發現端倪。
蟲鳴,燈影,電腦屏幕的閃爍,電梯的運行,都是無法避免的破綻。
而度瑪的能力就像一種功能強悍的病毒,麻痹了藍樞原本的控制中心,但入侵終究會在藍樞系統中留下痕跡,哪怕度瑪已經以運行故障作為遮掩。
所以這件事越拖延風險越大,必須在三天內解決。
蘭斯走到宿舍的後窗,進去之前,他下意識朝湛平川的房間看了一眼。
一滴葉片上的露水落在他耳垂,蘭斯拂去水痕,目光變得和緩。
小傻逼一定睡得很熟,說不定又是蒙著腦袋露出肚臍,根本不介意著涼。
無憂無慮的,做個懶散隨性的大學生,每天腦子裡只想著找蹩腳的理由親他腺體,或是變著法地哄他開心,挺好。
養一個,也不費什麼錢。
等時機成熟,再告訴他真相,他要是想跑,就......揍暈。
蘭斯輕悄悄扯開自己的窗戶,身輕如燕地跳了進去,轉身把窗戶合上,他才脫去外衣,收好鋼筆,抓緊時間睡覺。
湛平川一口氣潛到了地下二層。
從地下一層開始,所有通風管道就都是稀鉛礦製成的了。
他實在佩服聯邦政府的稀鉛礦儲備,這可是S級地下城才能開採出的資源,但他們居然用來做通風管道。
尋找正確的路浪費了湛平川不少時間,他知道地下一層的實驗室與地下二層的武器室也監管嚴密,有了之前驚魂未定的經歷,他不敢再掉以輕心,所以純靠體力攀爬的情況下,他還要保證不發出一點聲音。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高強度運動,當他從進風口爬出來時,差點就缺氧虛脫了。
身上這套衣服也不知道蹭了多少髒東西,黑一塊灰一塊,簡直像從垃圾箱裡鑽出來的。
湛平川拖著酸痛的肌肉,終於在凌晨五點環衛工上班前趕回了宿舍。
他特意跑到蘭斯的窗邊,透過窗簾看了一眼。
被子鼓鼓囊囊,蘭斯的睡相很乖,手和腳都老老實實縮進裡面,只剩紅棕色的長髮散滿枕巾。
湛平川突然就有種雄獸叼著戰利品歸巢,看到不諳世事的雌獸安然入睡的滿足感。
他慢慢退開,撐著一口氣跳進房間,強忍疲憊,將身上髒兮兮的衣服脫下來,扔進洗手池裡泡著。
然後,湛平川快速沖了個澡,等不及頭髮干,他就栽倒在床上陷入深眠。
早上七點,第一批稽查隊員已經來到工位,終於到了交接班的時候。
前來換班的七區隊員看到同事濃郁的黑眼圈和呆滯的眼神,嚇了一跳:「臥槽,你昨天幹什麼了,怎麼跟陽氣被吸光了似的?」
同事抬起厚重的眼皮,有氣無力道:「你相信嗎,咱這樓鬧鬼。」
「神經,鬼敢上藍樞大廈來?」
同事神情恍惚:「我昨天晚上上廁所,褲鏈剛拉開,廁所燈不知道怎麼唰啦滅了。我尋思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閘,結果就聽到樓上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臥槽......我特麼差點尿褲子裡。」
「噗!瞧你那點膽,樓里又不止你一個人值班,再說了,樓上還關著一個呢。」
同事抹了一把臉:「真的,我還仗著膽子上去了,結果什麼都沒有,哭聲也沒了,不誇張,我後背都是冷汗,一路跑回值班室的。」
「誒,根據恐怖片劇情,你這種好奇一個人上去看的,都是第一個領盒飯的。」
同事:「滾滾滾!你都說了,樓上還關著一個,鬼要殺也先殺他。」
「嘖,不過那個人可是S級,你說S級能打過鬼嗎?」
同事嗤笑:「什麼S級,真正的S級都身居高位功成名就了,那個人不過是給其他S洩慾的禁臠,能有什麼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