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臥槽卡布蒙,你喝多了吧,他是Alpha!」
卡布蒙壞笑不已:「但他年紀小啊。」
「你是真不挑,他跟泥溝里的喪家犬似的,你也能下得去口?」
「他特麼多大啊,小嗎?」
「十四五?反正還沒覺醒異能。」
「不過這個年紀的Omega可沒幾個願意給哥們兒玩的。」
「......」
那一雙雙複雜又貪婪的眼睛重新審視起徐子執來。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徐子執依舊躺在滿是灰泥的大街上,臉上胳膊上身上都是乾涸的血。
沒人幫他叫醫生,也沒人過來扶他一把。
他就是賤命一條。
徐子執狠狠啐出那顆鬆動的牙,爬起來,拖著狼狽的身體回到了家,還沒進家門,就聽紗窗里傳來父母的大聲咆哮。
「我真的受不了了,他簡直就是黏在我們家的一塊牛皮癬!」
「要不是他和子理長得像,我真要懷疑他是不是我生的。」
「媽,他又以我的名義搶小學生錢了,我的名聲都被他敗壞了,我為什麼要有個哥哥呢。」
「子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媽媽明天就去跟老師和別的學生解釋。」
「對,爸爸想辦法讓監獄把他關起來。」
「爸媽,我不明白,他不是克父母嗎?你們為什麼還讓他留在咱們家啊。」
「子理啊,那,那不是什麼克父母,那就是一大片痣,你三歲的時候幼兒園體檢,你爸特意問醫生的。」
「對,但是醫生說那麼大一片,還在褲腰摩擦的地方,很容易惡變成黑色素瘤,變了就沒救了。」
「也就是說,他早晚要重病死去。」
父母沉默,門口站著的徐子執也沉默。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那麼久,久到徐子執以為談話已經結束了,他可以進去了。
徐子理的聲音再次響起:「趁他還沒有回來,我們搬走吧,我的學習能力在哪兒都可以考上好大學,而你們無非就是去地下城招募市場接點散活,沒必要留在這兒,別讓他找到我們了。」
徐子執再次停住了腳步。
這次沒有人回答。
或許是拒絕了?他猜。
然而很快,屋子裡傳來收拾東西的響動。
他們家這套房子是租的,四個人住四十平,父母一個房間一張床,客廳擺著徐子理一張床,他的床在陽台。
房租已經拖欠三個月了,現在跑了反倒還利索。
東西也沒什麼可收的,都是一堆破爛,他試著去賣錢都沒人要。
他們大概很怕他突然回來,收拾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只一個小時,就打包好了所有行李。
父親出來發動那輛冒著黑煙一步三搖的破皮卡,三個人擠上車,趁著黑夜,將車開遠了。
房子裡的燈徹底滅了,交談聲也沒了。
徐子執從被撕爛的破衣服里摸出來僅剩的一根煙,用手小心捋直菸捲,掏出火機點了。
他抽完最後這支煙,才從胡同陰影里鑽出來,一副潑皮地賴的模樣,咣咣砸門:「爸媽,徐子理,我回來了!」
他不知道在欺騙誰,就像他從來沒聽到這些話一樣。
從此他過上了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日子。
不過可喜可賀,過了一年,他覺醒了,A級。
對這個小鎮來說,A級已經相當牛逼了,他可以橫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