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禎可太喜歡許酌的帶教方式了。
而在這種相對的學習環境下,岑嘉禎也很少因為緊張導致嘴巴跟不上腦子。
但其實,許酌去年年底才剛結束住院總升的主治。
並不是他的帶教老師。
他的帶教老師是許酌的上級。
也就是心外科的科主任。
只是因為科主任太忙了,沒時間帶學生。
所以才把他和幾個見習都丟給許酌帶了。
按道理來講,許酌今年才二十八歲,自己都是個新手醫生,是沒有足夠的資質和經驗去帶教學生的。
如果這個人是別人,岑嘉禎和其他實習生肯定會心生怨氣了。
但這個人是許酌,連岑嘉禎在內的幾個人不僅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岑嘉禎甚至還因為高興和激動而失眠了一整夜。
無他。
只因為許酌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偶像。
許酌出身醫學世家,父母和爺爺都是行業泰斗。
自身的天賦加上從小耳濡目染的環境,註定了他生來就比其他人的起點要高很多。
以至於在別人二十五歲剛開始申博的時候,他已經博士畢業了。
畢業後進附屬醫院當了一年住院醫。
住院醫結束後考主治。
考過即聘。
這其中有實力,也有運氣。
當然還有普通醫學生這輩子都無法觸碰到的人脈推動。
可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許酌身後站了多少醫學大佬,卻也不得不服氣。
因為大家都知道,許酌年紀輕輕就當上主治的其中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他自身足夠優秀。
而他背後的人脈,只是占了很小一部分原因而已。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在專業成績上一直保持第一。
也不是誰的論文都可以被SCI收錄,還收錄了三篇。
更不是誰都可以在專碩期間就能在導師的指導下獨立完成一台心臟二尖瓣置換手術。
岑嘉禎看過許酌那台手術的錄像,手又快又穩。
簡直就是天選外科的料。
對比他這個放到手術室都算得上無菌級別的清澈規培生,許酌真的厲害得不止一星半點。
以至於同級別的規培生聽到他被分到了許酌手底下,一個個都快羨慕成紅眼病了。
但其實。
岑嘉禎也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苦惱。
許酌太好看了。
不是在照片中以及各個師兄師姐口中傳聞的那種好看,而是近距離看到都會下意識呼吸一滯的好看。
好看到只要許酌將視線直直落在他身上,他就忍不住臉皮發熱。
饒是岑嘉禎已經跟了許酌半個月了,但他還是不敢去直視許酌那雙漂亮的眼睛。
見他轉眼看過來,岑嘉禎立即害羞低頭,緊張又快速回答問題,「這位老人家剛做完瓣膜置換手術,心功能還沒完全恢復好才導致心率不穩,護理過程中可以注射一些地|高|辛幫助心功能恢復。」
許酌點頭,這才跟管床護士說,「推0.25毫克地|高|辛,同時注意血鉀,再有其他問題隨時聯繫我。」
護士點頭,「好的許醫生。」
查完其他病人,許酌出了GICU,回了辦公室。
經過玻璃走廊時,岑嘉禎關切說,「許老師,我去給你買點早飯吧,你吃完飯再好好休息。」
許酌跟岑嘉禎說過很多次了,讓他不要喊自己老師。
但這孩子就是不聽。
久而久之,許酌也不管了,由著他了。
聞言,許酌下意識忽略稱呼,只笑著說,「跟你說幾遍了,你在心外輪轉期間的任務不是給誰跑腿。」
今年三月的雨水格外多,淅淅瀝瀝了一整夜也不見有停的趨勢。
此時窗外陰雨沉沉,看著就讓人心生疲倦。
許酌笑起來,鼓出來的飽滿臥蠶托著他那雙黑亮的眼睛,仿若和煦的暖陽,溫柔又明亮。
岑嘉禎看著那雙漾著笑意的眼睛,只覺得夜班帶來的疲憊在這一刻瞬間一掃而空。
甚至都忘了移開視線,直直回望著說,「不算跑腿的老師,我自己也要去吃早飯的。」
許酌說,「那你去吃吧,吃完直接回學校,下午出門診的時候再過來。」
許酌之前沒帶過規培,但他自己也是從規培過來的。
所以他很清楚哪些工作是規培生一定要做的。
哪些工作純粹是浪費人力時間的。
更清楚規培生這個階段的時間有多緊張。
所以不會無理占用。
不管聽過多少次這樣的話,岑嘉禎還是會被許酌的溫柔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