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和薛譽也忙跑至屋內躲雨。
柳鳳跟在身後,卻在進門的一剎那,撞到了忽地停下腳步的薛譽背上。
他雖看著瘦削,可背脊卻很寬闊。
溫暖的感覺和屬於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
天色暗下來,四周很是靜謐,外頭是雨點的聲音,還有不遠處院子裡下人走動的聲音。
可柳鳳的雙耳卻似乎聽不見了,一陣耳鳴後,就只能聽見自己心臟噗通跳躍的聲音,和急促的喘息聲。
腦子裡冒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幾個字。
她搖搖頭,揉了揉眉心。
薛譽給我下藥了?
薛譽轉身,抱歉道:「撞疼你了嗎?」
見柳鳳不說話,皺眉搖頭揉眉心,緊張地用手背在她額間探了探,「怎麼了?不舒服?」
柳鳳一愣,瞪眼猛地後退,「別碰我。」
薛譽的手抬至半空,訕訕放下。
柳鳳有些抱歉,她也不知為何自己反應如此之大,「對不起啊,我也許是不太舒服吧,先睡了。」
簡單洗漱後,柳鳳在耳房的小床上躺下。
隔壁屋子後的淨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是薛譽在沐浴。
柳鳳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浮現一幅美男出浴活色生香圖。
她咬了咬下唇,將被子拉至頭頂,將自己捂住。
臉上燒得厲害。
「我一定是生病了。」
是夜,外頭的雨淅淅瀝瀝地下,漸漸地,停了下來。
地面上積起了一層水窪,還未消散。
柳鳳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頭有悽厲的孩童尖叫啼哭聲。
她猛地驚醒,心臟狂跳。
「薛譽,薛譽?」柳鳳輕聲喚道。
可門那邊沒有聲響,門縫處也沒有光亮透過來。
柳鳳躡手躡腳下床起身,她走至窗邊,抬手想要推開窗看看。
忽然,矮小的孩童身影一晃而過,伴隨著悽厲的哭喊聲。
「誰!」柳鳳猛地推開窗,可屋外一個人也沒有,孩童的聲音也消失了。
門那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是敲門聲,「柳鳳?怎麼了?」
「進來吧。」柳鳳回道。
薛譽推門而入,「發生了何事?做噩夢了?」
柳鳳搖搖頭,「你聽到了嗎?孩童的哭喊聲,還有,一晃而過的身影。」
薛譽眼神迷茫,「並未。我是聽到你的聲音才驚醒的。」
薛譽邊說邊探頭朝外頭連廊看去,什麼人也沒有。
「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許是你聽錯了看錯了。」
「不可能,我出去看看。」
柳鳳說罷,推門出去。
薛譽也跟了出去。
借著燭火的光,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連廊的地面上,一排孩童沾染了雨水的腳印,十分清晰。
「現在追還來得及!小孩兒跑不快。」薛譽說罷,便要去追。
此時雨水已經停下,但地上還很泥濘。
「慢著!」柳鳳攔下了薛譽。
她蹲下身,用燭火細細照著地面上的腳印,緩緩道:「不對,這不是人的腳印。」
「什麼!難不成真有小鬼作祟?」薛譽驚訝。
柳鳳搖搖頭,「你看這腳印,雖有深有淺,但中間深四周淺,明顯不是正常人的步伐。」
「那不就是鬼?」
「這世間除了人便是鬼嗎?我還是那句話,有人在裝神弄鬼。」
只可惜,雨水沖刷了一切。
果然,柳鳳和薛譽並未發現什麼端倪。
「要不要報官?」
「算了,這大晚上的,別驚擾了魏知縣和魏夫人。就算報了官,也無濟於事,人肯定是跑了。」
「我猜,是因為我們接手了劉振的案子,兇手在警告我們。」
「那這個案子我們還查嗎?」薛譽有些擔心,萬一繼續查下去,他們的下場,會不會與吳斤和劉韜一樣。
柳鳳咬牙切齒,被激起了勝負欲,「查!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次日清晨,天還未大亮,柳鳳起身,見魏夫人院子已經有了動靜,便去尋她。
昨日後來,她就沒睡踏實。
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幾起案子,究竟有什麼共通點。
劉振死時,是下雨天,有幼童的血腳印。
吳斤和劉韜死時,也是下雨天,有幼童的血腳印。
魏天事發時,也是下雨天,但什麼痕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