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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適時地發出咕咕叫聲,「走,去吃點東西吧。」
正要起身,魏府的下人匆匆趕來。
「陳主簿有要事找二位,已在前廳中等待。二位請隨我來。」
柳鳳和薛譽對視了一眼,這麼一大早,陳興有什麼事?
柳鳳忙跟上,見到陳興第一句話便是,「可是劉振的案子有頭緒了?」
陳興搖搖頭,嘆了口氣,「又死人了。」
又???
薛譽指著府門的方向說道:「還請陳主簿帶路,我們邊走邊說。」
原來,今早辰時初刻,縣衙接到一僕從報案。
稱自家主子被發現死於房中。
死者名叫米先理,也是崑崙國商人。
死時屋子窗門緊閉,屍體四周,有一圈幼童的血腳印。
案情和劉振的案子太像了,本該李縣尉接手,他卻將陳主簿推了出去。
陳興不過一個掌管文書的佐吏,如何懂得驗屍破案?
可互相推脫對破案毫無幫助,他只得硬著頭皮上。
好在有柳鳳和薛譽。
幾人走了大約一刻鐘,終於是到了米府門前。
宅子華麗氣派,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宅院。
米府不小,僕人眾多。
柳鳳和薛譽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死者的臥房。
一路上,僕婦看他們的眼神,算不上友好。
畢竟這是死的第二個崑崙國人,官府卻沒有什麼頭緒。
雖然已經聽說過現場的詭異之處,可當柳鳳親眼見到時,還是從心底升騰起一股惡寒。
第18章 第18章腳印(六)
春日的清晨還有些涼意,柳鳳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汗毛豎了起來。
米先理的屍體躺在屋內地上,他舌尖微露,雙目瞪圓,腳尖繃直。
地面很乾淨,除了屍體四周鮮紅的幼童腳印。
和劉振的案子一模一樣,那腳印順時針繞著走了一個圈,便結束了,即不通向窗戶,也不通向屋門,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米先理的妾室吳氏是個五官深邃的美人,她滿臉淚痕叉著腰指著柳鳳的鼻子罵道:「先後死了這麼多人,你們連兇犯都捉不到,還真是沒用,難怪當年一戰敗給我崑崙。我告訴你,若不儘快查到殺害我家老爺的兇手,我要讓全華岩縣的人陪葬!」
柳鳳用手背將吳氏纖細的手指擋開,「放狠話救不了你家老爺。」
「你是最後一個見到米先理的?和我們說說情況吧。」
吳氏美目瞪圓,隨後又頹然坐下,「昨日老爺一整日都在家中,本來該是在我屋中就寢的,可老爺說有些要事處理,便獨自一人回了房。」
「直到今日清晨,我見屋內一直沒有動靜,覺得奇怪,讓僕人破門進去,這才發覺老爺的屍體都涼了。」吳氏邊說邊落淚。
「他可有告訴你是什麼事?會見什麼人?」
吳氏低下頭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沒有。家中後來也沒見外人進來過。」
「還有呢?」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薛譽見柳鳳擰著眉,將口巾戴上,安慰道:「先驗屍吧。」
屍體經檢驗,是被人用繩索勒死的,死亡時間推斷為巳時三刻。
米先理是個五大三粗之人,有著遊牧民族的高大強壯,若想用繩索將其勒死,沒有點力量,恐怕很難辦到。
「薛譽,從脖頸上的勒痕看,你能判斷兇手是從什麼方位將他勒死的嗎?」
「繩索在喉頭下方形成紅痕,經過頜骨,延伸到耳後,有可能在死者後上方位。」
「後上方?你過來。」
薛譽不明所以,走至柳鳳面前。
剛站定,便見她閃身至身後,背上有溫熱柔軟的軀體靠近。
下一瞬,一雙柔荑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繩索,在薛譽脖頸間一繞,在後方高高舉起發力。
那力量不小,薛譽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脖頸上很快就有了紅痕。
陳興看得目瞪口呆,站在一旁慌亂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柳鳳朝陳興安慰地笑了笑,「別緊張,我不殺人。」
薛譽:「……可我覺得快死了。」
柳鳳看著那紅痕,抬手沿著軌跡輕撫,「不對,這樣的勒痕與米先理身上的不符。」
薛譽只覺得脖頸一陣酥麻,他猛地退開兩步,卻被柳鳳伸手拉了回來。
「換你來。」
「我?」薛譽結結巴巴,「這……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來吧。」柳鳳背對薛譽站定。
片刻後,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柳鳳頸間輕輕掃過。
柳鳳只覺得汗毛炸開,「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