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一肚子的疑慮,但還是老實跟著去了衙門。
魏天命人將東西取來,遞給柳鳳和薛譽。
柳鳳一看,木質的腰牌,上頭一面刻著昌州州衙的名稱,一面刻著自己的名字和官職。
柳鳳一字一句讀著,「柳風,推司?」
她探頭朝薛譽看去,只見他面帶驚喜,忙問道:「給我看看,你的是什麼?」
「內仵作?」
魏天哈哈笑道:「不錯。我以昌州知州的身份,現命柳風為推司,負責本州發生的案件。命薛譽為內仵作,負責屍體的檢驗。」
「如何?還滿意嗎?」
柳鳳雖不知曉這推司到底是個什麼官職,但魏天都說了,本州發生的案件,那想必和之前偵破案件做的事兒應當是差不多的。
她喜笑顏開,將腰牌揣進懷裡,又將那個臨時腰牌取出。
「這個還給您。多謝魏知州賞識,我和薛譽定會通力配合。不僅今日的案子,往後昌州所有案子,我都保證,不出冤錯!」
「好!如今你們有了正式的吏人身份,雖說地位終究是比不上官職,但辦起事來總是能方便些。」
柳鳳擺擺手,「吏人又如何?在昌州,我們有魏知州您罩著,沒人敢欺負我們。做好本職工作,便好了。」
正說著,那邊請來的畫師已然將死者的生前面貌大致畫了出來。
告示貼了出去,除了畫像,還有死者身上的特徵——右側眉尾有一顆豆大的黑痣,另外,還有那塊羊脂白玉。
很快,搜索的人也從河底打撈了東西上來。
是一塊大石頭,上頭綁著的絲線,和死者右腿上的絲線是一樣的。
柳鳳和薛譽一塊兒,先回了趟寧祿和的府上。
薛譽拿起他的背箱,便要走,「我再去一趟衙門,方才檢驗得粗略,總是不太放心,這回再看看。」
柳鳳點點頭。
剛把薛譽送走,院子裡卻迎來了她最不想見的一個人,寧祿和。
「柳公子一個人?」
柳鳳頭都沒抬一下,聽到聲音就知道是他,「嗯。何事?」
「我聽說,昌盛河邊死人了?」
「官府查案,少打聽。」柳鳳懶得與他客氣,首富怎麼了,得供著不成?
沒想到,寧祿和卻不知趣,他鄙夷地嗤笑了一聲,「官府查案?你一個小小書吏,倒是和我耍起了官威。」
柳鳳從腰間摸出嶄新的腰牌,「不好意思,升級了。推司,看到了沒有?」
「嘁!推……推司有什麼了不起,不過一個小小吏人。你拼死拼活干一個月的錢,我寧祿和一日便能給你。」寧祿和越走越近,近到柳鳳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
她稍稍挪開,笑道:「寧公子真是個大善人,您要是覺得錢多到沒處使,非得給我,我也不攔著。」
「給你可以,有條件。」
「哦?說說看?」
寧祿和忽抬手,在袖袋中摸出塊玉,「看到沒有?這塊玉佩,價值連城,伺候好我,有的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柳鳳腦子裡「轟」一聲炸開,她想接過玉佩,可寧祿和卻逗著她收回了手。
但柳鳳看得很清楚,紅色的瓔珞,上好的羊脂白玉,鬼斧神工的雕工,喜鵲站在枝頭。
與死在昌盛河邊那人身上的玉佩,幾乎一樣。
柳鳳看向寧祿和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
這人方才是不是來問昌盛河邊死人的案子來著?
莫非他是真兇?
柳鳳不動聲色後退一步,「寧公子好闊綽,這玉佩看著可值
不少錢呢,你就不怕我拿著跑了?」
「有價值,才能證明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啊……這玉佩,我可不是誰都給的。」寧祿和邊說,邊上前兩步,抬手便要撫摸柳鳳的臉頰。
柳鳳稍稍偏頭,笑道:「哦?柳風不才,倒是想聽聽,寧公子都給了誰呢?」
「那自然是成了我寧祿和的人,才能拿到這塊玉佩。」
柳鳳嗤笑一聲,「這不是很簡單?不就是伺候你,給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也算是寧府的人。這麼說來,寧家下人人手一塊?」
柳鳳不是不懂寧祿和那句「伺候好我」的意思,只是她不確定,究竟是自己女子身份暴露,還是有錢人家玩兒得花。
果然,寧祿和順著她的話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想什麼呢?我說的伺候,可不是做下人。再說了,這玉佩價值連城,怎可能人手一塊?寧府偌大的家產,也僅有三塊,我家娘子手中自然是有一塊的,另一塊嘛……」
寧祿和說到這,忽然蹙了蹙眉,有些嫌惡。
「不說了不說了,晦氣!總之,這一塊,你若是讓我高興了便是你的了。」
晦氣?
柳鳳轉了轉眼珠子,既然這玉佩寧夫人手中有一塊,那另一塊,有沒有可能在寧祿和那個妾室季筱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