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躍眼珠子一轉,「是李君和!對,是李君和。李君和在河邊強要了她!」
「你撒謊!」柳鳳說道:「你方才明明說的是,李君和還未得逞,你便將他砸暈了。」
「我……我記錯了。對,我記錯了。是李君和。」
薛譽捏了捏柳鳳的手心,示意她別著急。
「死者生前被迫強行與人發生了關係,導致身上多處受傷,器官多處撕裂受損。我方才剖腹驗屍,死者黃體破裂。」
「她是因為腹內大出血,沒有及時救治而亡的。」
曲躍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帶回來的時候,明明已經沒氣了啊……」
「你以為鄭玉瑤被掐死了,實際她只是暫時休克,沒了呼吸。」
「是你,見色起意,甚至連你以為的屍體都不放過。將她姦污致死。」
「曲躍,十三年了,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牢獄裡的幾人聽完都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曲躍,繼而露出厭惡的表情。
像是見到了陰溝里的一隻老鼠一隻臭蟲。
柳鳳眯著眼,深吸了幾口氣,才堪堪壓下了心底的噁心。
她走近曲躍問道:「所以我方才問你,為何不救鄭玉瑤時,你不回答我。」
「因為你根本就不想救她。你想得到她,但是你知曉憑你如今的樣子,永遠不可能得到她。」
「於是你甚至不惜退而求其次。既然活生生的鄭玉瑤你得不到,那死了的也行。有李君和做你的刀,替你殺死鄭玉瑤,你為何要去阻攔?」
「曲躍,我說的對不對?」
曲躍急促地呼吸著,「玉瑤是我的了,她已經是我的了。她夜夜與我睡在一個屋子裡,她是我的人了。」
「你們將她帶來,你們將我關在這裡,你們拆散了我們,是你們,拆散了我們!」
黃尋江閉眼按揉著眉心,他沒想到事情最終會是這樣的答案。
這一下子,不僅告破了兩樁殺人案,連同臨州府十三年未結的案子,也告了一段落。
可柳鳳卻高興不起來。
人們對女子的外表總是有著過高的要求,可若當真正擁有後,卻會發現,美麗的皮囊成了催命的符咒。
也不知在這個世上,還有多少女子要忍受因為這張皮囊帶來的苦楚。
曲躍的案子轟動了一時,臨州府查當年姦污案的官員,也到了徽州。
他們審問了
曲躍,確定了當年的一些作案細節。
曲躍的行刑期很快便到了,不止是徽州城,就連臨州府都來了好多人。
他們朝斬首台上不斷投擲著,嘴裡叫罵著,卻依舊不能緩解心中對他的恨意。
這幾個案子,多虧了柳鳳和薛譽的幫忙,才能這麼快這麼順利地破解。
黃尋江給魏天回信時,著實好好將他二人誇讚了一番。
因為此案轟動,甚至驚動了宸安帝。
御書房中,宸安帝聽著趙明修的匯報,笑道:「黃尋江倒是給自己找了兩個好幫手。」
「是。皇上,如今徽州知州新的人選已定,可讓黃尋江專心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司的那些陳年舊案了。」
「說的也是。積案不處理,難以安民心吶。此二人朕還有印象,當初是在魏郎中手下辦事的。當初昌州首富一案,薛譽和柳鳳協助魏天揪出了一整條買官賣官的產業鏈,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賞賜里,也有他們的一份。」
「是。是皇上英明,大宸國在皇上的治理下,皆任人唯賢。」
「這樣吧,讓他們跟著黃尋江去提點刑獄司,下朕的旨意,給他二人謀個職位。」
「皇上英明。」
很快,聖旨便下來了。
薛譽在徽州城養了小半個月的傷,本想著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收拾行囊前往臨州府了,卻沒想到,半道被聖旨給攔截了下來。
李公公笑得燦爛,對薛譽和柳鳳說道:「快接旨啊。」
柳鳳連忙接過聖旨,高喊一句「謝皇上」。
「這是喜事,恭喜二位。咱們皇上是位明君,好好干,說不定,有面聖的一天呢。」李公公說道。
柳鳳訕訕笑道:「是是。」
可是她和薛譽並不是很高興。
原本打算得好好的,如今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是聖旨,也不知要跟著黃尋江在提點刑獄司干多久。
萬一一輩子呢?
仇還報不報了?身世還查不查了?
薛譽倒是想得開。
「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司在交通要塞饒州鄱陽縣,正是前往臨州府的必經之路。」
「如今皇上已經看見了我們,等將來再破一兩個大案,有了皇上庇護,就像你說的,就算他們找到你,也不意味著能再次將你推向崖底。誰死,還不一定呢。」
柳鳳捏了捏薛譽的臉頰,笑道:「我們小譽譽長大了,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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